第7章(2 / 2)

位於无畏城固若金汤的守护之后,坐落於崇山峻岭的怀抱之中,狮心湖是雷昂家历代守护的圣地。当湖面烟波缭绕,山谷浸润云霭之中时,几乎会以为它是一片大海,无边无际。狮心湖也确实广大,几乎比金鹰城郊那座湖大上一倍,而狮心城堡及位在湖中央的岛上,比起作为战争堡垒建造的雷昂家古堡,狮心城堡虽然小了许多,但它的细致与美丽却连梅玉良也怦然心动了。

其实很久以后,她仔细思量,狮心城堡的存在与雷昂家的大男人们格格不入,整座雷昂古堡里找不到一点女性化的存在,相较之下狮心城堡却显得既浪漫又典雅。

原来狮心城堡是第一任雷昂公爵为他的妻子所建,历任雷昂家的家主会在新婚后和妻子暂居於此。这里也是历任公爵依雷昂家传统举办家族婚礼仪式的地方,城堡中央的花园里有座小礼堂,摆放了雷昂家族谱,他们将在历代先祖的见证下,由公爵将妻子的名写在族谱上。

在雷昂家尚未效忠伊革罗斯皇室之前,雷昂家男人娶妻的过程很简单,只要男人跟他选择的女人在先祖的见证下起誓,而这个誓约将比任何法律约束更有力,他们只要再将女方写进族谱即完成终生大事,根本不需后来随着爵位而来的那些繁文缛节。

奥格没耐心等庞杂的公开婚礼准备完成——他会实现它,但比起来雷昂家一向更重视家族婚礼,他不是第一个先举行家族婚礼,然后才有公开婚礼的人。如果要客观地说,这可能是雷昂家男人的通病,他们十个有八个没耐心等候公开婚礼的筹备,时常在皇帝证婚时,新娘已有身孕……而另外那两个例外绝对是因为正好有战事,百万雄狮大军的统帅暂时无暇分神。

梅玉良对於住进狮心城堡的传统一无所知,她对美丽的城堡只有期待,虽然梦想着平凡地婚姻生活幻灭了,不过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浪漫情怀的。

但踏上狮心城堡所在的小岛后,第一个惊奇却不是城堡,而是——

「吼!」一头狮子冲了出来,梅玉良吓傻了,一跳跳到未婚夫的怀里。

那是一头有着黑色鬃毛的雄狮,以扞卫领土、攻击入侵者的姿态朝梅玉良冲了过来。

奥格顺势抱住妻子,沉声喝道:「迪克。」

黑狮子在原地停下脚步,看清奥格后甚至蹲坐了下来。

梅玉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她生平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狮子!

「为什么会有狮子?」她依然惊魂未定,紧紧抱住奥格,螓首贴着他的肩膀,身体忍不住颤抖着,没发现抱住她的男人脸上得意的神采,十分享受这种美人在怀的优越与满足。

「迪克是我的宠物,也是狮心城堡的守护者。」任何闯入者在未经他允许下都会成为迪克的攻击对象。

他抱着梅玉良走进城堡时,她紧张得盯着跟在后方的迪克。

「我不会得跟狮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吧?」她知道她很没用,但声音就是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迪克不会进城堡。」狮子本来就该待在原野上。

梅玉良悄悄松了一口气。后来她才知道狮心城堡一直以来都是驯养狮子当守门侍卫。然而很多年后每当她想起来,总会怀疑这是雷昂家的男人对妻子的恶作剧,尤其是当他们牵着妻子的手踏上小岛,狮子必定出来扞卫领土,所有的女人都会有的自然反应,那想必大大地满足这些大男人的虚荣心……她越想就越觉得这些男人好幼稚,却忍不住好气又好笑。

是夜,花园的小礼堂点起了一盏又一盏的蜡烛。东方人以红色为喜气,忌白素;西方却认为白色代表圣洁。梅玉良心想她来到帝国后多少受到潜移默化,也觉得两旁那整齐的白色蜡烛,在夜色中既美丽又神圣。

小礼堂有道倾斜的天窗,面向后山,那儿是雷昂家历代家主及妻子长眠的墓地所在,天窗设计成圆形,当月亮升起,银白光辉洒在圣坛之上,真彷佛先祖显灵。

侍奉雷昂家三代的密勒奶奶说,家族婚礼中,新娘子会戴上自己编织的花冠。只可惜梅玉良根本不会编花冠,正烦恼时奥格却走来,捡了朵粉色芙蓉花替她簪在耳畔,替代了她无法亲自编织的花冠。

她渐渐了解,这男人绝不会说「你不需要花冠就很美」这种话,比较可能说的是「戴不戴花冠都要当我的女人」……呃,也许更粗野、更直接,不过那一瞬间她却相信,身为丈夫的他已给了她世间最美丽珍贵的首饰,这首饰千金也买不到,永远不会遗失,也永远不会凋零,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她抬头望进他的眼里,就会看到最美的自己。

「我,奥格斯汀•凯•雷昂,将娶梅玉良为我的妻,我愿与她分享我的荣耀,我的财产,我天授为家主、君授为公爵的一切权力,并视她为我此生唯一的伴侣,永不违背。」他的宣誓,依然骄傲且坚定。

梅玉良觉得不只她的脸红了,连全身都泛起一股热气,这一刻她只觉得身边的良人是何等的高贵且优秀,这样的他,她怎么配得上?

然而当奥格看向她,梅玉良又在他的眼里找到了勇气,得到了力量。在这一刻以前,她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背下了誓约的内容……噢,她必须说,看着他翡翠般的绿眸,她整颗心都在飞跃着,狂烈地悸动,想不到爱恋的狂喜与冲动在这时席卷了她。

也许这座圣坛拥有魔法吧。后来她总是这么想着,雷昂家的男人坚持带着他们选择的命定伴侣在圣坛前立誓,因为神秘而古老的力量会帮助他,让他的妻子深深爱上他,哪怕是世间最残酷的力量也无法拆散他们。

她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凭直觉,凭心里的声音,凭夫婿在她脑海中留下的坚定誓约,回应道:

「我,梅玉良,愿嫁奥格斯汀•凯•雷昂为妻,我愿分担他的喜与忧,他人生的起与落,他天授为家主,君授为公爵的一切责任,并视他为我生命中唯一的牵引与信仰,永不离弃。」

又是那股奇妙的喜悦与悸动敲着他的心扉,而这次力道如此强烈,不容忽视。奥格在妻子宣誓时坚定的眼神里读到了真心,也再次尝到被爱的美好与感动,令他沸腾。

奥格吻住她,这个吻有些蛮横,像野火般炽烈,一如他由始至终的追求,毫不冲疑,更不可能手下留情,要一口气攻下她的心。

在此地,在狮子的心里,一切失控都是被允许的,这些流着相同血液的男人的爱情本就野蛮而绝对,原始且不容拒绝,一旦碰上了命中注定的相遇,悸动的初始,就决定了一生。

然而那写上认定伴侣名字的家谱,在月光下,似乎悄悄诉说起那些女人们藏在心里,微笑着保留的秘密——当那些粗鲁又没耐心的男人拿起笔,却温柔地一笔一画写下她们的名字时,也写下了狮子在爱情中的结局。

是追逐?

或被驯服。

新房在花园里,被芙蓉花与天使蔷薇环绕的白色大理石神殿式亭榭,白色廊柱围绕着铺上紫色丝绒床垫与羽绒枕的大床,与终年冒着烟的天然温泉,廊柱下的烛架,数十只白色蜡烛火光摇曳。

奥格像头慵懒的雄狮侧卧在床上,他的黑发沾了湿气,性感而凌乱,摇曳的烛光将他敞开的浴袍下结实的肌理照映得分明,每一分起伏与线条都阳刚且强壮,是造物者力与美的完美杰作。

他左耳上的红宝石总是衬得他的眼眸犹如翡翠,纵然上百支烛光一同辉映的此刻,他那双眼仍比金色的烛光更灼人。

泡完热呼呼的温泉,梅玉良全身上下都泛着可口的粉红色,裹着一件轻易就能被剥落的浴衣,原本还害羞地不肯接近床畔,但奥格已经渐渐懂得拿什么钓她。

「你知道我们名字的由来吗?」他笑看着小家伙拉长了耳朵,小心翼翼,一步步朝他靠近。「你让我很讶异,我以为你还背不起我的名字。」

梅玉良像小女孩被大人夸赞那般,脸颊红扑扑的,终於来到床边,慢慢跪坐在上头,掩饰不住期待奖赏般开心希冀的眼神。「我每天都写好几次。」

奥格挑眉,心头又暖又甜又刺痛。

「雷昂是狮子的意思,奥格斯汀与凯都是我的名字,而有些人会继承先祖或长辈的名讳。」他朝她伸出大掌,小家伙怯怯地把手交给他,奥格不打算太急躁,顺着名字的由来开启另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数百年前拥戴伊革罗斯成为共主的贵族们是来自大陆各个城的领主,有些家族自古就事奉伊革罗斯,源远流长,例如沃勒家;有些家族原本是大陆上势力庞大的蛮族,例如雷昂家;还有些家族来自边疆,例如北方的温特里家。」当他用低沉轻柔的声音说起古老的传说与历史故事时,小家伙总会不由自主地缓缓靠近,着迷地凝望他的眼,聆听着他的声音,一丝防心也无。

他总是一边说着,一边逗弄小宠物般玩赏她圆润的耳垂或窍细的手指,有时则用手爬梳她柔软的淡棕色发。听得入神的梅良玉顺服如安静的猫咪,枕在他腿上,攀着他的手臂,奥格毫无顾忌,得寸进尺地上下其手。

「伊革罗斯皇家、雷昂家、沃勒家、北方的温特里家,是帝国的四大家族,包括这四大家族的贵族们,由於来自各个部族或古老的家族,都有着自己的传说,而这些传说多半就是家徽与家训的由来。」

「家训和传说?」她知道家徽,雷昂家的雄狮,伊革罗斯皇室的翔鹰与玫瑰,还有许许多多她看过却还不识得的。

「传说雷昂家的祖先是狮子,大路上最勇敢且强壮的动物,战无不胜,它绑架了一名少女,雷昂家的祖先因此诞生。」

「……」听起来真是既恶劣又不浪漫。

奥格挑眉,看着妻子质疑的眼神。「怎么?」

梅玉良在他怀里挪了挪身子,「真的有这种传说?」在东方的传说中,人们的祖先也可能是各种形态,各种动物,也许源自於上古先民们仰赖大地生存的习性,但让她忍不住咕哝的原因是关於「绑架」这回事,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或者这是你们的……嗯……」劣根性?看上眼的就抢回家当老婆?

奥格只是撇唇一笑,「当然是优良传统。」他长臂收紧,将小家伙抱拢在怀里,她立刻感觉到他勃发的慾望,在两人只穿着浴袍的此刻,火热的硬挺就贴着她裸露的肌肤。

梅玉良有些不安地转身与他对望,小手贴在他胸前,一脸担忧地道:「你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呃,我是说……」她以为夫妻之间的亲密行为就是那般了吧?可是光明正大地和丈夫谈论这件事,还是令她小脸烧红,「你总是那么难受,今天就算了吧?」

「你不舒服?」

「没有,我很舒服……」不对,她在说什么啊!梅玉良真想找地洞钻,羞窘地抬不起头来。「我的意思是你每次……那样之后都很难受。」而她总是耽溺并沉醉在他的爱抚之中,如果夫妻之间所谓的鱼水之欢,只有她真正得到欢愉,他却是痛苦的,那她宁可不要。

奥格的笑容坏坏的,依然把娇羞的小妻子圈在怀里,「所以你是担心我?不过今晚以后我不用再忍耐了,倒是你……」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既爱怜又心疼,却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你会有点疼。」

梅玉良抬眼看他,一脸疑惑。所以其实也有让他不那么痛苦的方法吗?她想了想,每次都只有她快乐,如果今晚轮到她为他承担那些痛苦,她很乐意。她双手合握在胸前,一脸坚定,宛如壮士断腕地道:「没关系,你做吧!」

奥格差点爆笑出声,他搂紧妻子,舔吻她的耳垂。

「这教我怎么舍得呢?小家伙。」然而他期待这个礼物已久,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会疼吗?怎么个疼法?梅玉良紧张地等着,身边的男人却像嬉戏似的,一如过去几个夜里那般逗得她娇喘连连,那碍事却也不济事的浴袍被剥落,他手长脚长的,强壮又结实的身躯轻易将她包覆在怀里。

奥格让梅玉良跨坐在他腰下,昂扬火柱贴着她的小腹,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小妻子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热情的蜜沾上他的大腿,而她羞得直打哆嗦,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宽厚的肩膀。

他单手托住梅玉良的头,恣意而放肆地吻她,采撷她口中的芳津,强势地缠住她的舌,连吻都充满侵略者的跋扈。另一手握住她被迫挺起的雪乳,盈握在手的完美触感几乎让他呻吟出声,他立刻就大胆地揉玩起来。

如果甜美令人堕落,她会令他变成魔鬼。

「你真的好甜,小宝贝。」他像恶魔诱哄羔羊一般,沉哑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语,以舌尖挑逗着红得像要出血似的小耳珠,贪婪地含进嘴里吸吮着。

梅玉良一脸无辜不解,奥格在她胸前抚弄的手让她情慾沸腾,但她的耳朵怕痒,又好想缩起肩膀来。「我……我没有吃糖……」他每一口的吸吮都让她颤抖。

奥格笑了,低沉浑厚的笑声在胸腔里的振动是那么迷人,她几乎想贴在他胸前听仔细。

「没有吗?」他故意逗她,一径吻着她怕痒的地方,耳朵、颈后,甚至是胸乳两侧。「那么你有魔法,嗯?」

「没有!」她慌乱得摇头,人们总说魔法师会化为美女或美男子,吃掉年轻男女的心脏,她才不是!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检查了……」他让她躺在床上,细细地检视他可口的祭品,更不忘放胆品嚐早已挺立、邀请他更多爱怜的乳蕾,他孟浪的吮吻声甚至盖过了温泉水声。

也许那令人害臊的声响,还来自在她两腿间那只狡猾的大手。

「你都甜得泛出蜜来了,还说没有……」他故意将布满她爱液的手举到嘴边舔舐。梅玉良羞得抓起抱枕将自己的脸埋住,「才没有……」要是蜜蜂飞来怎么办?他骗人!

奥格笑着抢走抱枕,高大的身躯覆上她,将她像雏鸟包覆在怀里珍藏。

心里不断涌上来的甜太腻人,那样的情债柔然得不该被这一生都信奉拳头与武力才是真理的男人所认可,他才不承认是他的心此刻浸在蜜液里,觉得必定是这小家伙的味道太让人着迷……

她是他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微笑,甚至是那些烦人又迷人的甜蜜情液,都是他的!该要狠狠地烙上属於他的印记!

炽热又粗暴的男性顶弄起她的腿心,那些情色诗人说它是男人的分身……是了,当然是,男人要用那藏了他所有力量的分身去贯穿女人,去占有她,进入她,因为那才代表他,性原理是那么自我又蛮横。

但爱神却总是笑得神秘,她彷佛把诱人的果实藏在女人体内,男人身上饥渴的兽红了眼地想采食,若然无心,徒然揉碎了鲜美的果肉,烂成一滩没灵魂的血肉,一片狼借,留女人伤心收拾;若然捧着一颗心,莽撞又疯狂地闯进那禁忌之门,尝到果肉鲜甜的同时,也将被牢牢地捕获了、缠紧了……

他们赤裸而毫无保留得交合,他瞬间冲脱一切束缚,悍然冲刺和需索,只想填饱情和欲无止尽的饥渴。然而柔韧无比的她徜徉在狮心里,像魔女吟唱原始的魔咒,用无形的禁锢和柔软紧窒的包覆,缠绕深陷情障而不自知的野兽。

她多么幸运,古老的誓约总是坚不可摧地套牢这群远古时流着蛮子血液的男人,他尝到果实的刹那,痞痞又坏坏地笑着说:那就把我的心拿来偿还吧!

然后这辈子就赖在她甜美的心牢里,赶都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