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福就去接,却接了个空。
原来胶东王又收回了那页纸,「算了,还是我先留着吧。」说着把那页纸收到了一本书中放在书架上。
留福眨眨眼,「看了几个月,王妃绝对是可靠的,对王爷也真心实意,不如我们把实情告诉她吧,然后有什么事情王爷也好直接说。」那样自己也不必在中间传话,然后两个人一起怼自己了!
「王妃当然是可靠的人,」胶东王就问道:「但是她如果知道了实情会怎么样呢?」
「当然会效忠王爷呀!」留福十分肯定,他的确因为没吃到樱桃酪有些伤心,但对於大事他不会含糊的,昨夜他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王妃知道了实情后虽然会吃惊会受不了,但最终还是会接受,然后帮着王爷图谋大事。因此留福就拍胸膛道:「王妃的人品,我能保证!」
「不是人品的问题,」胶东王淡淡地一笑,「而是她有足够的心机吗?」
留福无言相对。的确,以王妃的性子,若是担负着这么大的秘密,不论是神情态度还是言谈举止都会不知不觉有所改变,然后皇后、陆家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就都能猜到了。可是当年自己被静妃选中陪胶东王之前什么也不懂啊,后来才一点点地学会了隐瞒,学会了在不同的场所有不同的表现,然后一直陪伴着胶东王走到了现在。於是他便道:「不如我来教王妃吧。」
「不必,」胶东王摇摇头,「有的人天生单纯,学不会的。」
留福就不自在了,「难道我就生性狡诈?」
「你的确有几分聪明狡黠,但又不失忠心,所以只有你跟着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虽然王爷是在表扬自己,但是留福觉得自己在王爷的心里已经比王妃差上一筹了。哪个主人不喜欢心地纯洁本性善良的人?王妃就有如白莲花一般的高洁,就连自己也要仰望呢。不过留福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狡诈,王爷岂不更甚?他可是比自己小许多,但心机却更深。
这样想来留福也就平衡了,「那就让王妃什么也不知道吧。」看王爷不知在想着什么,就悄悄退了出去。
素波果然什么也不知道,当她听说冯律果然成了胶东王府的参军后还很得意,就急忙问:「那份上表毕竟是我起的草稿,看来还是不错的,起码能用,皇上也批了下来。」她还当胶东王果然将她写的上表誊写了送上的呢。
留福默默地瞧瞧王妃,然后看看王爷,干笑了笑,「是不错。」
因提到了冯律,素波就又想起一事,「我听说王爷跟着冯律学武呢,可要小心,王爷不过想练个花架子,而冯律是打过仗的人,未必合适,千万别不小心碰伤了。」
谁说王爷想练个花架子的?但是既然王妃什么也不知道,留福也就不会告诉她,其实王爷自吃饱之后身子骨明显好了,最近跟着冯律苦练,进境飞快,武功已经有了些根基呢。
冯律从边地的一个府兵成了胶东王府的参军,真可谓一步登天了,便是张长史其余的亲眷,在王府也多半谋了差使,府里的人提起来都羡慕不已。
这一天,福儿找了个机会在王妃面前跪求道:「奴婢的家人如今还在外面,度日十分艰难。奴婢想着他们虽然不敢比张家人会武功,但忠心肯干是一样的,就想求王妃的恩典,帮家里人谋份差使。」
素波做了王妃后被人跪得多了也慢慢适应了,但是她对福儿、寿儿和云哥儿却与旁人不同,因此就赶紧让福儿起来,「有什么事只管说,不必这样。」
福儿便笑道:「王妃答应奴婢了?」
张家人之所以得到重用,当然是因为这家人本份能干,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正好在王府赶走了许多下人之时到京城的,机缘十分巧合,而现在府里就没有空闲的职位了。前些天宗正寺又给府里派人时,素波便以此为借口回绝了。
但是福儿跟了自己这么久,第一次相求,素波还真不好直接反驳。她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家里选一个人,再有寿儿和云哥儿,也各给他们一个名额一同进府里,帮着功曹、仓曹管事儿。」
这可是王府里最上等的差使,福儿听了十分欢喜,「多谢王妃!」又急忙跑出去告诉寿儿和云哥儿,大家又一起来给王妃嗑头谢恩。
素波就一笑,「哪里用谢呢,论起来倒是我的疏忽,早应该问过你们给大家一个机会,不是说大宅院里关系都是盘要错节的,我们到了王府自然要把自己的根紮下来。」
福儿就赞道:「王妃说的当然不错。其实到了王府后我便想到此处,只是王妃才来,府里是什么情形并不清楚,后来又有万仓曹之事,一时倒不好说出来,今日厚颜一提,王妃果然就给我们恩典。」
还是在相府里时,福儿便比别人机灵,总能打听到许多事情,服侍自己也得力,素波一向也倚重她,就说去宫时每次都带着她,此时便笑了,「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大家一起商量。」
「我们有什么自然都告诉王妃,」这几人便道:「就是我们的家人来了王府,不论听了什么见了什么,也都会悄悄传给我们,我们再回禀王妃。」
素波十分满意,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在府里布下了几个密探?别的不说,就是万仓曹的事情便不会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