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以前就讨厌人多的地方,再加上夜市脏乱、拥挤,他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看他一身西装笔挺的样子,完全不像来逛夜市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来夜市做什么?
「买煎包!」
叶定彻懒得解释一大串,很干脆的丢出这三个字,堵住她的疑问。
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的额头上,在靠近发鬓的位置,有道浅白色的疤痕,那就是当年被他推到游泳池时,撞到额头所留下的疤痕。
他的黑眸立即闪过一抹歉疚。当年,她一定很痛吧?
「买煎包?」陶娟陵还是一脸疑惑。
也对!他站在她的摊子前,当然是要买煎包,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叶家少爷买煎包?
她搔搔头问:「那……少爷你要买多少煎包?要什么口味的?」
「随便!」他连她卖多少种口味都搞不清楚,叫他怎么说?
「那就三个菜的、三个肉的,一共六个好不好?」她卖的煎包,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她想他吃六个应该就会饱了吧?
「好,就买六个。」他没有异议的颔首。
陶涓陵拿起夹子,俐落的替他分别将菜、肉两种煎包装好,再放进塑胶袋里递给他。
「少爷,这是您的煎包。」
「多少钱?」叶定彻从口袋取出皮夹,抽出一张千元大钞准备付帐。
「不用了啦,这些算是请你的,不用付钱。」她立即摇头拒绝。
父亲常常教她,做人不能忘本,再说父亲始终惦记着,叶家老爷的礼遇之恩,如果让他知道叶定彻来买煎包、而她还收他钱的话,可能会气得把她赶出去。
「我不是乞丐。来这里讨东西吃的,你别胡乱施舍我!」他开始不高兴了,脸也变得很臭。「我再问一遍,这些煎包到底多少钱?」
「真的不用了!我——」
「拿去!」
她坚持不收钱,让叶定彻火大极了,不等她把话说完,他退自丢了钱,转身就走。
「唉!等等——少爷……定彻少爷!」
她本想立刻追过去,将一千元还给他,只是想到摊子前还有一大堆人在排队,又停下了脚步。看着手中的千元大钞,她心中就不禁有气。
吼!这个人还是一样,依然是那么霸道、任性,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该听他的话似的,恶劣的性格根本没改嘛!
一千块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她也不能平白拿他的钱,还是分清楚一点比较好,她可不想欠他这个情。
算了!她现在没空去追他,这一千元,等改天有机会再还给他好了。
她将一千元收进口袋,转身走回摊於,继续卖煎包。
而另一头,叶定彻拎着热腾腾的煎包,走出摩顶放踵的夜市,站在马路边,拨了通行动电话,要司机过来接他。
在等待司机到达的空档,他取出袋中的煎包,咬了一口,然后细细咀嚼。
恩,好吃!
那些排队的人没有夸张,她做的煎包真的很好吃!
司机接到电话,没敢耽搁的立刻将车开过来,当他看到平日正经八百、不苟言笑的小老板,站在路边吃煎包时,眼珠子差点滚出来。
他…�6�1�6�1一定看错了吧?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陶娟陵把在夜市偶遇叶定彻的事,告诉了父亲。
「是吗?你遇见定彻少爷了?」
听到当年服侍的小主人长大成人,陶铭心中着实替叶秉天感到高兴,当年老爷最担心的,就是怕将来儿子长大不成器,如今少爷长得昂藏挺拔、卓尔不凡,老爷应当感到欣慰了。
「爸爸,那您会不会回去看老爷和夫人?」陶涓陵噘着嘴将稀饭吹凉。
「不,我不会回去。」陶铭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陶涓陵好奇地问。
当年我会毅然带你离开,除了不希望再加深定彻少爷对你的反感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落人口实。
我陶铭生平坦荡,就算穷,也穷得有骨气,从没想过依赖谁过生活。当初既然离开了,如今就不会再回去,省得人家说我贪图荣华富贵,想攀附叶家的权势。」
「说得也是。」
陶涓陵点点头,认同父亲的观点。
他们父女都是守本分、不贪求的人,错失与如今排行前百大企业的叶家结亲的机会,他们一点都不惋惜。
如果没有那种命,就别强求呀!卖煎包过日子,总比嫁进豪门、过着受人欺凌的日子好。
这是陶铭常说的一句话,陶涓陵也深深认同,侯门一入深似海,与其那样,还不如过着普通市井小民的生活,那样的日子过起来,不是快乐多了吗?
「爸爸是不后悔离开叶家啦,倒是你——如今看见少爷长得又高又帅,你有没有一点后悔,没成为他的老婆呢?」
陶铭打趣的话,差点没害陶涓陵被稀饭呛到。
「咳咳——爸,您别开玩笑了!我后悔?当年我不过是他的末婚妻,就差点被他淹死在游泳池里,要是真的听从老爷、夫人的安排嫁给他,他不在新婚之夜把我掐死才怪呢!」
「哈哈哈!」陶铭忍不住大笑,随即解释道:「我说过,少爷不是故意害你受伤的,你可别再怪他了。」
「我知道,我没有怪他。要是怪他,昨天我就不会请他吃前包了。」
」不恨他就好。对了!等会儿你不是有课吗?好像快来不及了,赶快把早饭吃了上学去。」
「啊!槽了,我快来不及了!」经父亲这么一说,陶涓陵才发现,时间真的晚了。她匆匆将剩於的稀饭倒进嘴里,然后背起书袋冲向大门。
「我去上课了!」
「路上小心点。」
陶明望着女儿的背影,嘴边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有女如此,他已心满意足。
不是他自夸,他这个女儿实在好得没得比。
长得漂亮不说,又勤奋肯努力,待人又亲切有礼,不知哪家的年轻人有这个福气娶到她?
总之不管是谁,那个人绝不会是叶定彻。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