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 池渺听见闹锺声,睡眼朦胧的起床,看了眼天气预报,零度到六度, 有小雨。
她打着哈欠拉开窗帘, 天气阴沉沉的, 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整个人瞬间清醒不少, 换上厚羽绒衣,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池渺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慌慌张张的清理包包, 装餐纸巾,口红, 雨伞,最后瞥见挂在柜子旁的黑色围巾,随手塞了进去。
她背着包包小跑下楼, 耳边响起汽车鸣笛声,侧目望了望,没有理会,继续往前面走。
“渺渺。”
池渺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陆易修下车走过来, 自然而然的拿过她手里的包包,“外面冷,上车吧。”
她愣在原地没有动,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跟在后面坐上副驾驶。
车里有开暖气,身体瞬间回温了,池渺脱掉手套和围巾,系好安全带,再一抬头,陆易修递过来了一杯豆浆和一份烧麦。
“早。”他笑着说。
“谢谢。”池渺接过来,拉下口罩,“陆老师吃了吗?”
“等你的时候吃过了。”
池渺喝了口豆浆,“陆老师是几点锺来的?等很久了嘛?”
“八点锺来的。”
“我平时都是八点二十出门,今天是晚了十分锺。”池渺说完后,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又连忙解释:“我不是让你每天都来接我的意思,我是,我......”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圆回来,急得脸颊都有点发烫,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我知道。”陆易修忍不住低笑一声:“我本来就打算以后每天都来接你。”
“太麻烦了,这里坐地铁很方便的。”
他边开车边道,声音温和动听,缓缓入耳:“现在天气冷,我来接你,可以多睡二十分锺。”
池渺低下脑袋,默默地吸着豆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早上有点堵车,幸而离得不远,准时到了停车场,池渺的早餐也已经吃完了。
陆易修拿过她手中的空杯子和垃圾袋,“你先上去吧。”
“嗯。”池渺正想拿着包包下车时,摸到里面是鼓着的,想起来了他的围巾,拿出来递过去,“哦对,你的围巾。”
陆易修没有接,只是低了低脑袋,“帮我戴。”
池渺因为这三个字,心跳莫名的加速,身子微微朝前倾,拿起毛绒绒的围巾,从后面绕过他的脖颈,遮住领口处露出来的锁骨,简单的打了个结。
“好了。”
围巾上面沾染了清淡的香水味,是她身上的味道,陆易修又笑了笑:“去吧。”
池渺背着包,快步的朝电梯方向走,到门口时依旧感觉脸颊热热的。
上午没有什么工作,池渺终於把陆易修给的新闻书看完了,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在右上角瞥见纸章上面写着字音、语调等等与普通话有关的内容。
她明年准备去北京考普通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收回视线,回到座位上。
中午和同事吃过中饭后,池渺趴在桌上午休,醒来时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看见手边放着一杯焦糖玛奇朵。
她问旁边已经在工作的程语薇:“这个是......”
程语薇边打字边说:“刚刚陆老师放你桌上的。”
池渺心里瞬间了然,打开盖子小口的喝了起来,是熟悉的甜度和味道。
程语薇看了她一眼,打趣道:“这次怎么不问是哪个陆老师?”
“应该是陆易修老师吧。”
陆易修知道她喜欢喝焦糖玛奇朵,而且必须是全糖的。
“是啊。”程语薇凑近了些,小声道:“难得看见他对你这么友善。”
池渺反驳:“陆老师其实对我还不错。”
“他对你那么凶,哪里不错了,还没有陆封老师好。”
池渺固执的摇摇头,“陆老师真的很好。”
特别特别好。
她弯唇笑起来,程语薇一脸“你被洗脑”的表情。
下午池渺又跟着陆易修录节目,坐在外面撑着下颌看着他,看到了下班时间,陆易修走过来,弯下腰道:“五点了,你先回家,”
“你是要加班嘛?”
“嗯,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电视台加班到一定时间,早上可以晚点来,池渺知道他经常加班到凌晨,能隔天中午再到公司。
“不用,我自己坐地铁也很方便的。”她把早上他的话原封不动的换回去,笑盈盈地说:“现在天气冷,陆老师可以多睡一会儿。”
陆易修抬手想揉她脑袋,手伸到半空中时意识到是在演播厅内,很多同事都能看见。
他倒是不在乎,但知道池渺不愿意让同事知道,收回来抵在唇边清咳一声,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知道了,你下班吧。”
池渺起身往外面走了两步,还是没有忍住,返回去在他面前小声道:“你晚上早点回家,别经常熬夜。”
说完话她也不等回应,走出演播厅,背影似是落荒而逃。
陆易修扬起唇角,感觉心情颇好,连带着手里的繁琐的工作都觉得轻松许多。
录完节目,同事过来打招呼:“陆老师辛苦了,待会儿你还要加班?”
“不加了,回家睡觉。”
听小朋友的话。
池渺这两天被陆易修搅的心神不宁,晚上睡觉时竟然失眠了,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才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顶着黑眼圈起床,池渺用最快的速度化了淡妆,穿戴整齐,在推开房门前,忽然想到了陆易修。
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来。
池渺希望他别来,能多睡一会儿,又禁不住的有点期待。
她推门走出房间,在栏杆旁往下面瞧,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不由得加快步伐小跑下楼。
“你怎么还是来了。”池渺的语气带着违心的责怪。
陆易修反问:“不高兴?”
她没有回答,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上车啦。”
池渺坐上副驾驶,他递来豆皮和豆浆,问道:“这周是播音联考吧?”
“是啊,我要去给孩子们送考,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出一个全省前十。”
听到这话,陆易修笑了声。
“你笑什么?”池渺没有觉得哪个词很好笑。
“你都能叫别人孩子们了。”
以前只有陆易修喜欢这样叫学生,后来吴源景也跟着这样叫,但池渺总是不同的,陆易修喜欢喊她小朋友。
“小朋友也是会长大的。”池渺咕哝一句。
陆易修配合的点点头:“是啊。”
他的渺渺长大了。
播音联考是在周末,培训班的学生有三个考点,池渺特意早起去给他们送考。
“池老师,就只有你来了嘛?”学生们满脸期待地问。
“我来了还不够?”
“听说上次他们考表演的时候,陆易修老师有来送考。”
陆易修今天早上有场主持活动,推不掉,赶不过来。
池渺作势望了一圈周围,故意夸张地说:“表演他过来没有问题,可这是播音呀,他来了会被围观的。”
“哦对!”学生们相信了她的话,“今天来了很多记者媒体,陆老师确实不方便露面。”
池渺被他们的话给逗笑了:“再开开嗓,等下进去就没有机会了。”
“嗯嗯。”
九点多回到宿舍,池渺睡了个回笼觉,下午被秦越瑶的电话给吵醒了。
“喂。”
“喂,配音的事不需要陆易修帮忙了,我和许沉分手了。”
“啊?”池渺下意识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