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景麒总是陪伴阳子处理政务,接见官员。
初来乍到时,阳子不怎么识字,缺乏常识更不懂规矩,奏折和面谈都令她一筹莫展。当时他俩还比较隔膜,阳子觉得景麒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很难向他敞开心扉;而景麒还没从人生观第二次被否定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换言之,协助办公是相敬如宾(冰?)的主从近身相处的唯一理由。
正是基於这一理由,天性恋主的麒麟无视国君的进步,不顾国君的抗议,近乎执拗地坚持到现在。当然了,现在他俩的关系已经有所改善,他天天前来作伴只是惯性使然罢了。
“他怎么还没来……”
是日上午,阳子收起案头的最后一份文书。
看看水时计,离晌午还远。於是难得清闲的阳子信步走入庭园,正想着若是姗姗来冲的景麒发觉她已外出,会有什么不妥……就遥遥望见了他的身影。他正站在昨天傍晚众人聚首的凉亭里,对着花丛出神。
阳子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但他一点也没有察觉。
“你啊,不来也该打个招呼!”
阳子想说。
……没说出口。
他的脸苍白如纸,眉宇间尽是哀戚。
“出什么事了?”
她不急不徐地转到他眼前,温和地问。
即便如此,他还是浮现了受惊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吗?”
“没。”
深深垂首的景麒只挤出了一个字。
“你好像很难过。”
“……”
“为什么这么难过?”
阳子努力沟通着。
“这些萱草花……”
他突然扭过脸去,
“都谢了……”
“要不怎么叫一日百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