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的青鸟二(1 / 2)

每年初夏,景麒都会向阳子索取萱草花,然后“随便走走”,然后回来卧床养病,轻则三五日,重则数月,没错,数月!他究竟为什么拒绝阳子陪同扫墓呢?一晃七年过去了,这个问题却像手镯问题一样毫无进展。她必须尊重他的权,不能强迫他交待一切,如果他要彻底清查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她也会深为困扰,不是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然而人的情绪并不完全服从理性,尤其是那种近似吃醋的情绪。那个早死的女人,那个几乎可以确定是舒觉的女人,那个女人的阴影还盘踞在他心里,不,盘踞在他和她的幸福生活里。

当然了,景王阳子的思想境界和庸脂俗粉不同,既不会吵闹也不会耿耿於怀或心碎神伤,她只是会在偶尔得闲时郁闷一下罢了。

“又不是不让你去,我只是想陪你去,安慰你,照顾你,你看你,每次回来都满脸不高兴……”

喝了不少茶,但阳子还是有点困,心里想着稍后要接见巧国的来使,最好出去散散步,至少别睡着,眼帘已经合了起来。

“景麒……”

幽幽的黑,水一般荡漾着。

“景麒,景麒……”

怎么会这么黑?为什么这么黑?

“景麒,景麒,景麒……”

是谁在水一般的幽黑里哭泣,一声声,一声声,殷切地呼唤着她的景麒?

“天哪,我该怎么办?”

没有回应。

“天哪,我该怎么办!”

哭声越来越凄厉,那个女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是了,那个女人是舒觉。

“景麒,教教我,求你教教我。”

“主上,只要您励精图治……”

优雅的语声并不慌乱,只是纯粹的软弱无力。

“你还对我有信心吗?你还相信我能治理好国家吗?”

“嗯。”

敷衍的鼻音,听起来没半点信心。

“可是,我已经失去信心了。不管我想做什么,最后总是什么也做不成,我什么也不想做了,反正我什么也做不成。”

“我想您应该……”

“啊,我还有非做不可的事,不惜一切都要做成的事,景麒,我一定要让你恢复健康!”

“那么,还是请您励精图治……”

“你明明知道我竭尽全力也治不好国家啊!”

“唔……”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