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您今天若是不戴上首饰,就休想离开养心殿!”
走出餐厅,阳子就陷入了司裘女官的包围圈。
“我?我戴着首饰啊。”
“这是发簪!”
“只是发簪而已。”
“连男人都用……”
“就是,连青将军都用……”
“就是,连青将军,就连不修边幅的大仆都用这种簪子!”
“呃……”
堂堂一国之君,还是女性的国君,和夏官府的将士一样不戴任何首饰,只用同一款发簪……
(某人:整得跟情侣套装似的!)
这这这确实有碍观瞻!
“主上!”
司裘长大义凛然地督促之。
“好,来吧。”
阳子也拿出了慷慨赴义的气概。
“您看这支金步摇如何?”
“这也太不起眼啦!还是蝶冠比较好……”
“翡翠和主上的发色压根就不配,下官以为,这几朵珠花交错着插起来……”
“非也,非也……”
“我怎么看都应该……”
“无论如何我都认为……”
於是,阳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姑娘内讧。
对梳妆打扮漠不关心的阳子,从来就没和缀衣处合作过。这些可怜的姑娘无所事事了六十年,不是被迫转岗,就是被人笑话吃闲饭。总算最近金波宫春意盎然,给了她们再度进言争取的动力。
直到此时此刻,才盼来了一展身手的许可,也难怪她们激情四射,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金银珠宝都往阳子身上堆了。
“总之,请主上明鉴!”
“还请主上明鉴!”
“对,请主上明鉴!”
阳子瞪着花里胡哨的托盘,明鉴不能。
“主上,请您明鉴……”
“呃,那是什么?那好像不错。”
“您是要用花钿吗?”
司裘长一扬手,小女奚连忙把花钿盒也捧了过来。
“花钿?哦,是。”
阳子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花钿的质地款式也很丰富,但最繁复的也不过是翠纱描金梅罢了。最简单的居然只是圆圆的珍珠片和金箔片,阳子真是十分满意。
“您要用哪些?”
“唔,这种,还有这种……”
阳子知趣地挑选了十多样。
“螺钿兰也就凑合了,这翠纱描金梅,可有点,有点……”
薄如蝉翼似有还无的浅翠纱底,寥寥数针勾勒而出的金梅,让这花钿在素雅中透着富贵气。
“这么浅的绿色,也和红头发不配吗?”
因为有点喜欢,所以有点失落。
“怎么说呢,不是颜色问题,是考虑到您和台辅的特殊关系。”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只会用鼻子出声的笨蛋!”
压抑已久的女王居然在意想不到的方面爆发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质地问题啊质地问题!”
“您要是把这蜻蜓翅膀贴脸上,台辅还怎么和您亲近呢。”
两位女官视死如归,一唱一和。
“脸上?贴脸上?”
爆发状态的女王正确地抓住了重点。
“什么?您不知道花钿是面饰?难怪连佩戴首饰都嫌烦的您突然要……”
“行了行了……”
阳子为那不幸捐躯的蜻蜓默哀一秒,随即夺路而逃。
“听说您有急事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