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摸进马厩深处,摸索着驺虞的缰绳,摸着摸着,摸到了一只滑溜溜的手。就听哇的一声,手的主人和一身短打扮的阳子同时惊叫起来。
“祥、祥琼?”
“阳子……”
“你不是正在休病假吗?”
“听说你在金銮殿和群臣争执不休,我就想,也许你会离宫出走独闯蒲苏……”
“那你也不用收拾了细软在这里等我吧!”
与其说是抱怨,还不如说阳子的话语中充斥着欣慰和欢喜。她毫不犹豫地向挚友伸出手去,
“那么,还等什么?我们快走!”
“我等在这里,是为了阻止你。”
“胡说,你明明连细软都带上了!”
“我确实要回蒲苏去,我一个人。”
“啊?”
“如果庆的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我会理解你,像铃那样义不容辞,和你携手出行……”
“你交朋友就是为了助人为乐吗?那么,拒绝接受我的帮助,是不是意味着你要剥夺我拿你当朋友的资格?”
“芳的祸事是我的事,此事众所周知,我一点也不怕麻烦侠肝义胆的朋友,但阳子不仅仅是朋友,还是庆国的王。如果阳子有什么闪失,不,就算阳子最终毫发无损,我也无颜面对曾经友善地收容我、给予我新生的庆国臣民了。”
“侠肝义胆,很好,我很喜欢这个词。但是祥琼,你可知我被王位束缚,心怀苦闷……”
“这是因为阳子国学成绩欠佳,不能理解成语的真意。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并不是仗剑千里快意恩仇。”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一瞬间,阳子有些迷茫,又似有所悟。
“得到天命坐上王位,正是千载难逢把侠义之心发扬光大到极致的良机。所以阳子,请你把握这一良机,请你务必、务必多保重。”
祥琼脸上浮现出诀别的笑容。
“无论如何,你不能一个人去,那是送死!”
“我知道前途艰险有性命之忧,然而人生在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你已经入了庆籍,你根本就不是芳国人!我不去,你不许去!祥琼,算了,放下吧,过去了就过去了。痴缠的结果,只怕不是害人就是害己,只怕害人害己……”
“啊,主上!”
两个姑娘的争论中,突然插入了男性浑厚的语声。
“桓魋,你怎么也摸到这里来啦?”
祥琼瞪大眼。
青辛向她扬一扬手里的包袱。
“喂,难道你也要出走?”
阳子破罐破摔地问。
“主上,微臣兢兢业业这些年,您都看在眼里……”
“……嗯。”
“今天想破例告个假,请主上恩准。”
“噢!”
“可能回老家探个亲,也可能出国散散心,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