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几句话就把这件事情梳理的明明白白,她只是做了身为霍家女应该做且必须做的事情,霍家嫡女的名声固然重要,可若是端王萧璟丞溺亡在霍家后院的池塘里,后果不堪设想。
相较之下,孰轻孰重?
霍惠然眼看局势对她不妙,当即作恍然大悟的自责起来:“姐姐所言极是,都怪惠然愚笨,慌不择路。”
“慌不择路?”霍云卿不以为意的轻笑两声:“端王落水之时,只有你我二人在场,事后我先行回房更衣,你若有心维护霍家名声,合该找几个签了死契的奴仆把端王送去西厢房,我是霍家嫡女,你是霍家养女,你我二人的名声都将影响霍家,不是吗?”
霍云卿话落,前厅里的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霍万鸿,那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惠然脸色惨白,霍云卿已然拆穿她是故意接近端王,但她绝不能认。
她仰着头看她,悲愤不已的说道:“姐姐这番话,岂不是要给惠然定个借势攀附之罪?”
霍云卿风轻云淡的笑了笑:“此事该如何化解,我在军营里长大尚且知晓,你又何辜?”
“爹!娘!”霍惠然猛地跪行上前,哭得梨花带雨,俨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抓着霍夫人的裙摆,指尖发颤。
霍惠然柳眉红唇,生得娇艳欲滴,此时泪眼婆娑的模样平添几分楚楚可怜,叫人不忍苛责。
“娘,惠然是您养大的,您的教导惠然断不敢忘,今日之事是女儿做错了,但您一定要相信女儿,女儿绝无攀附端王殿下之心,女儿可发毒誓!”
又要发誓,她是真不怕天打雷劈啊!
霍云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霍惠然到底是个有脑子的,她知道此等情况下,谁会为她说话。
她的母亲霍夫人,名陆岚兮,是商贾之女,生得貌美如花,却是个暴脾气,她嫉恶如仇,最看不惯勾心斗角之辈。
霍惠然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哪怕知晓她并非亲生,霍夫人也依旧对她宠爱有加。
“好了,发什么毒誓?有什么好闹的?惠然的性子我最清楚,我相信她并非你说的那般,此事到此为止吧。”
霍夫人这番话是对着霍云卿说的,霍云卿沉默着没接话。
霍万鸿见状,担心亲闺女心中不快,出言道:“夫人,是非对错总要说个清楚明白,况且……”
他话没说完,坐在一旁的霍夫人便斜睨了他一眼,霍万鸿立马闭上了嘴,讷讷的看向别处。
霍云卿在心中叹息。
前世也是如此,霍惠然总有办法让霍夫人站在她那边,当时的她年轻气盛,认定霍夫人偏心,便不屑那区区母爱。
可后来她被赐婚,一意孤行为萧璟丞筹谋,霍家为了她屡屡打破原则底线,霍夫人更是拿出所有积蓄为她铺路。
血缘这种东西,本就奇怪。
霍云卿在边疆长大,是个没人管没人教的野孩子,回京半年已然凶名在外,此刻她垂眸不语,霍家人还以为她要大闹一场了。
岂料,她竟哭了。
霍云卿不像霍惠然,一哭便是浑身颤抖,我见犹怜。
她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是垂着眸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