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第八章

葛卿心急如焚地直往金嫁山庄迈进。

这下可糟了!他不但前债未清,还欠下一屁股的赌债。

他本想到赌场赌一把试试手气,说不定可以借此解决财物困难。哪知道银子不但没 赚到,还被那些江湖郎中所骗。他一夜间不但将仅有的财产全输个精光,还欠下比上回 还多上数倍的债务!

这下可惨了,就算满糖帮他赢回了那套银嫁嫁妆,也於事无补啊!

如今他唯有再去找满糖,让她替自己想想办法,最好是能为他向金嫁山庄借点银子 先应急,否则赌场那些人凶狠无度,他真怕自己会死得屍骨无存!

到了金嫁山庄,葛卿说明来意之后,随即在门房的指示下转向下人房的方向去找满 糖。

走着走着,途经一处柳叶亭时,他却突然听见满糖的笑声!

葛卿立刻循着声音走过去,远远的,他竟看见那亭子内除了满糖外,还有一个男人 !

「二爷,我不管,你什么时候才要吃我煮的菜嘛?」原来满糖是和金煜坐在柳叶亭 内下棋。满糖的棋艺自然比不上他,於是便找话题好扰乱他的心绪。

「这事不急。」他扯唇一笑,目光却没离开过棋盘。

满糖不服气地噘起嘴角,忍不住起身向前一蹬,在他脸上落下一朵细细的吻花。

金煜没料到她会来此一招,摸着脸颊愕愣了半晌,可就在他恍神的刹那,满糖偷偷 在棋盘上动了手脚,等着他掉进自己的陷阱。

「我看你脸上有颗米饭,弄掉可惜,所以帮你吃了。」她偏着小脑袋,笑得可甜了 。

「哦?是这么的吗?我还以为你爱上我,想以一吻来诱惑我呢!」他笑得邪气。

「你胡说!谁要诱惑你了?」她脸一热,「你究竟下不下棋?快点儿呀!」

「这还真是奇怪,刚刚猛捣蛋的人怎么这回又那么好心的让我安静下棋了?」他看 着满糖那张仓皇的小脸,深邃的眸子泛起几丝笑痕。

「呃……呃……人家又没吵你,是你自己不专心,怪得了谁?」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对,可以了吗?」

他摇摇头,顺手拿起一个子儿往棋盘中一搁,顿时吃走了满糖一名大将,刹那间胜 负已分,满糖连败五局!

「什么……怎么会这样?」

满糖难以置信地瞠大眸子,根本不敢相信结局居然会是这样。她明明在上面偷了一 步,把他的路给封了,他怎么可能还转败为胜呢?

她傻愣愣地瞪着棋盘,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喂!你傻住了吗?胜负已定,就算你在棋盘上瞪出一个窟窿,胜者还是我。」他 眯起眼,说出的话差点让满糖气晕过去。

「哦——我懂了,我偷跑的棋子你又给我偷偷退回来了对不对?」她双手叉腰,指 着金煜的鼻尖说。

「咦?我刚刚是听谁说她偷跑了棋子呢?」他装模作样地一笑,属於男人的劣根性 表露无遗。

满糖娟秀的脸蛋突然一阵青、一阵白。「我……我……好嘛!输就输,但这可没影 响到你我之间的约定啊!」

她也懒得在棋艺上跟他做计较了,再怎么说他可是二庄主,一个下人输给主子、也 没什么好可耻的。

「那是当然了。」金煜突地攀住她的肩,与她鼻碰鼻、眼对眼地说:「算了,这一 盘就算我输吧!反正输赢乃兵家常事。」

「这可是你自愿服输的,我可没逼你喔!」满糖抿唇窃笑,趁胜追击地又问:「我 看就后天吧!明天我好去选购材料,后天就可动手煮给你吃了。」

眼看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她已没有再拖延的余地。

「好吧!后天就后天,我那天应该也没什么事。」

「真的?哇——那我待会儿真得好好准备准备了。」满糖兴高采烈地在亭里兜起圈 子。

那翩如彩蝶的模样看在金煜眼中还真是迷惘,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爱上这个小女 娃了。

「满糖,我——」

正当他想对她说出心底的话,一位下人赫然跑了过来。「二庄主,五小姐请你过去 偏厅一趟,她说有急事找你商量。」

金煜随即回应,「好,我这就过去。」

他又转向满糖,对着她那窍丽的容颜,「我有事得去忙了,你就去准备后天的事吧 !但是记得别太累了。」

虽然这只是几句再简单不过的交代,可听在满糖耳里却觉得暖洋洋的。

「你去忙吧!我会的。」她羞赧地还以一笑,目送着他离开。

这时,葛卿静悄悄的朝她走了过来,对着她的背影轻喊:「满糖!」

她吓了好大一跳,猛一回头,便看见葛卿就站在她身后。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拍抚着胸口,因为害怕,直觉后退了几步。

「当然是金嫁山庄的人放我进来的。」葛卿微微撇开嘴角,笑容里渗透着几分不确 定的味道,「怎么见了我那么害怕呀?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真希望从没认识你。」满糖怒 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来这儿只是想与我话风凉的话,那么你请回吧!」

满糖真是对他失望透顶,这么一个阴邪的男人,她怎会一直没认清他的真面目呢?

「满糖,你快别这么说,毕竟我们也曾经要好过呀!」他勾着一抹奸佞可怕的笑容 。

「你放心,既已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期限就剩下这最后两天,到时候我会把 嫁妆交到你手—卜,不过你也不能动我爹。」

「满糖,我如果告诉你,我要的不只一套嫁妆,你还肯帮我吗?」葛卿虚伪地叹了 口气。

「什么?」满糖痛楚不已。「你太贪心了。」

葛卿深吸一口气,干脆直说了。「我豪赌数夜,欠了赌场—大笔债,你那套银嫁嫁 妆根本不够还。」

满糖迭退数步,陷入一种无措的仓皇中。

「所以我特地来求你,能不能麻烦你向二庄主借点银子,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慢 慢还给他的。」葛卿说出心底早已拟好的草稿。

满糖拚命地摇头,「我在这里这么辛苦,你居然去赌博!不可能……我不可能再帮 你了!你就算要杀光我们全家,我也办不到!」

「满糖……」

「别说了,我不会再听的。」她铁了心,一双怒眸狠瞪着他。

「好个满糖,你在这儿吃香喝辣,又得二爷宠爱,有了新人便忘旧人了?」葛卿的 眸光顿时变得狠厉。

「你无耻!」她指着他那张恶脸,「就算是我喜欢他又怎么样,是我以前有眼无珠 ,才会拿你当好人。」

「我……」葛卿张大眸。

「别说了,你走吧!我能帮你的就只到这里,再多就没有了。」扔下这句话,满糖 便抹去脸上的泪,气愤难抑地离开了。

***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好个金煜,居然敢当面拒绝我,还大言不惭地想索价 五百万两!可恶啊!」

余敬一回到家中,便气得直咆哮,家中卜下仆人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他们更 怕家道中落的余家会连这个月的薪俸都付不出来。

「老爷,别气了,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可不好。」管家余三赶紧上前劝说。在余家 他已有三十年年资了,对於余家走到这样的地步,也是深感不值。

这都是老爷的错,谁教他贪心不足,反倒被人给吃了。

「可我不服气呀!本来我可以一呼百诺,为何如今会走到这样的田地?我这么投资 也是为了这个家啊厂余敬皱着老眉,浑身禁不住地直颤抖。

「事到如今,您就别想太多了。」余三安慰着。

「我怎能不想呢?想那些债主一个比一个凶狠,真怕哪天我一出这个大门,就再也 回不来了。」余敬又惊又怕,为了这个问题,这些日子他已消瘦不少。

「不会的。老爷,您万万别这么说,余家非常需要你哪!」余三不禁哭出声,让余 敬心底更烦闷。

「你就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烦了!」他大声责骂余三,「都几岁的人了还哭得出来 ?如果你真想帮我,就想想办法让金煜答应我的要求哇!」

「这……小的怎么可能有办法?您太看得起我了。」余三吓了一跳。

「没办法就别哭,触我霉头,啐!」余敬冷哼了声。

「是……是余三不好。」

余三赶紧拭了拭泪水,这时突然有人在厅外说道:「老爷,迭水村葛家铺的葛卿求 见。」

余敬眉一拧,「他来找我做什么?」」

「听说他近来也过得不好,我看老爷就别见他了。」余三心想,这种人除了借钱外 ,还会有什么好事?

「也是,不过……见见他也无妨。」余敬突然改变主意,於是对门外的人道:「请 他进来。」

「是。」

不久,葛卿进了屋,一脸笑容的对余敬说:「余大爷,你好啊!」」

「好什么?」余敬不屑地还以一笑。「你千里迢迢从迭水村赶来这儿,该不会只是 为了来挖苦我吧?」

「葛某怎么敢?今天我来这儿找你,可是为了帮你我解决问题的。」葛卿坐在椅上 ,拿出纸扇,优雅地扇了扇。

「哦!你有办法?」余敬眉头一扬,对他的话深感兴趣。

「没错。不过,单靠我一个人是没办法办到的。」葛卿带笑又说。

「究竟是什么办法?」余敬心急地问。

葛卿嘴角一撇,目露凶狠的诡光。「当然是要胁他。这样我们可以狠狠的敲他一笔 银子,咱俩二一添做五。」

「话是不错,可我们要拿什么去要胁金煜?想他们金嫁山庄金山银山,没什么能要 胁的。」余敬摆摆手,暗笑他的异想天开。

「你当真认为没这种人吗?」葛卿笑得邪气。

「是谁?」

「一个女人。」葛卿勾唇笑着。

「女人?我从没听过金煜喜欢过哪位姑娘,她是何许人?哪家千金?」倘若是官府 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她是金嫁山庄灶房里的丫头。」葛卿喝了口仆人刚奉上的茶水。

「灶房内的丫头?」余敬忍不住大笑出声,「我还以为是谁呢!不过是个丫头,你 以为金煜会为了她任由咱们摆布?」

「这你就不懂了。那女人虽然只是一个丫头,可在金煜心中的份量可不轻。」一想 起他方才去见满糖时,她与金煜两人眼中所显现的情火交流,便能感受到他俩间暗中激 起的狂焰。

那金煜看来是喜欢上满糖了。既然如此,他何不利用她为自己解困?

「真有这回事?」走投无路的余敬心儿也蠢动起来。「那我能帮什么?」

「请杀手来绑架那女人。我如今可说是穷途潦倒,拿不出银子,更拿不出封口费。 」葛卿微叹了口气,诚实道来。

「这笔钱我还拿得出来。好,银子就由我出吧!不过别忘了,若银子到手,我那一 份……」余敬露出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