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书对她的表情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松开了手。
苏婉月亲昵地贴近夏海书,笑嘻嘻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二姐啊?」
「我……我……」夏海书支支吾吾,满脸通红地避开了苏婉月审视的目光。
苏婉月不以为意地再次靠近,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了。既然你喜欢我二姐,那么我……」
她故意拉长声音,夏海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不料苏婉月猛地用力一推,夏海书全无防备,身子穿过扒开的瓦片急速下坠。事出突然,他根本来不及提气……耳边传来苏婉秋的惊呼声,夏海书眼前一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扑通」一声,夏海书跌落进水里。虽然苏婉秋陡然见到从天上落下的黑影,已极力躲避,无奈夏海书降落的速度太快,她又是不通武功之人,惊慌之下,只能一边惊呼,一边紧缩着身子快速移动。但夏海书还是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她的怀中。
苏婉秋闭着美眸,看都不敢看怀中之物一眼,只知道尖叫连连,用力摆动双手想要极力将对方拉开。
夏海书落水之后,脑子早已乱作了一团,刚要撑起身赶紧遁去,手掌传来的温软触感立时传遍大脑。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神情顿时呆滞起来。苏婉秋那对浑圆而高耸的乳房竟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脸已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光。
夏海书摸着热辣辣的脸颊,感应到苏婉秋投注而来的目光,立即羞愧地闭上了眼。已经睁开双眼的苏婉秋,待发现眼前之人竟是夏海书之后,神色顿时有些愕然:「怎么是你?」
苏婉月从屋顶上爬了起来,嬉笑着说道:「海书哥哥,可不要怪我喔!谁叫你不肯陪我玩,会武功也不告诉我,一回来就跑来偷看二姐。这是对你小小的惩罚,看你以后还躲不躲我。」
说着说着,她美眸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自言自语道:「海书哥哥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太好了,以后有他陪我练武,就不会觉得闷了。」
说话的同时,苏婉月的身形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夏海书!?你怎么会在这?」苏婉秋双手紧抱在胸前,在看清眼前之人是夏海书后,不禁又气又羞。见他低垂着头默不作声,而两人的四肢仍旧交缠在一起,她赶紧推下夏海书,怒声道:「还不赶快把你的身子移开?!」
听出苏婉秋语中的怒气,夏海书心中一沉,直到苏婉秋用力扒开搭在她腹部的双腿,他才醒悟过来,赶紧挪开身体,远远地离开苏婉秋。
「小姐!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门外传来焦急的喊声,来人用力地推着门。房门早被拴紧,那人推不开门,似在大声呼喊护卫前来帮忙。
仍处于浴池之中的夏海书与苏婉秋不由地大急。苏婉秋对着房门的方向提声应道:「芸儿,我没事!突然冒出了一只老鼠,吓着我了,不过它现在已经跑了。」
「小姐,真的没事了?」芸儿不确定地问道,推门的声响却已停了下来。
苏婉秋嗔怪地瞪了夏海书一眼,看见夏海书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胸前,这才恍悟,自己侧身的同时,被双手护住的胸部微微显露了少许。
「没事了,你放心歇息去吧!」苏婉秋强自镇定情绪,一边从容地答道,一边将整个身子潜入水中,只露出头部。美眸冷冷地盯着夏海书,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夏海书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夏海书慌忙把眼睛移开,同时在心中也已暗骂起自己来。
门外再无一点声响,浴池内也静默了下来。苏婉秋瞥了瞥夏海书,见他耷拉着脑袋面露自责之意,心中的怨气稍稍减轻了少许,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她深究其中的原由。
夏海书小心地抬起头来,见苏婉秋眼神冰冷,一时心如死灰。他猛地站起身,背对着苏婉秋,声音已有些发颤:「二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离开,绝不会提起今晚之事。我……唉!」重重地叹息一声,夏海书头也不回地飞身跃起,穿过揭开的瓦片,身影立刻消失在了眼帘。
「你……」苏婉秋还想说什么,见夏海书已经离去,愣了一愣,半晌才喃喃低语道,「什么都没解释,就这么走了……」
苏婉秋躺回到水中,发现池水已经转冷。闭上眼,脑中立时回想起片刻之前的羞人场景,苏婉秋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心中却提不起多少的恨意,甚至还有些担心夏海书就此离去,途中会遇上负责守卫的护卫,从而发生什么危险。道场的仆役偷学武功的下场,她多少还是知道的。
我这是怎么了?竟担心起他的安危来了?明明是他做错了事……
苏婉秋有些气闷,对自己此时居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大感不满,可万般强迫,心中却始终摆脱不掉这层担忧。苏婉秋只感到心绪烦乱到了极点。一向波谷不惊的心,竟被夏海书搅乱,这直让她感到措手不及。
事实上,自夜访夏海书之后,她便有些心绪不宁,脑海之中不断回荡着夏海书那一句「过分的呵护,反而使它变得娇贵,最终失去了自我。」,并为此深思不已。
夏海书与张总管分别之时,苏婉秋正巧回府。见到夏海书,她便想起之前在添香楼门前的「误会」。一如夏海书所料,苏婉秋道听途说,认定夏海书那晚一直在忠心寻找主子,以至有后来的「误会」。而她也将夏海书告假之事怪罪到了自己头上。虽说一位小姐错怪一个仆役而无可厚非,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压不下心头的那份愧疚。
于是在夏海书之后进府,再回到住所换了一套行装,苏婉秋便独自去了夏海书的住所道歉。怎知,不知不觉,她竟被一盆血蹄兰引出了多日来重重压在心头的思绪,从而对夏海书打开了心扉。周怀仁惨遭陷害之后,她便一直心事重重,心中的怒气憋闷了许久,却没想突然在夏海书的面前发泄了一通。
正如夏海书猜想的那样,苏婉秋通过一直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周弘,有幸结识了鼎鼎大名的周怀仁。经过多次拜访往来,她对这位心怀若谷的护国大将军崇敬不已。无论是为人还是为臣,苏婉秋早已视周怀仁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
因此,对周怀仁一家上下的悲惨遭遇,苏婉秋心中充满了同情与不满。但旁议朝政乃是死罪,苏婉秋只能将心中的情绪一直闷在心里,却不知为何突然在夏海书的面前倾诉了出来。
苏婉秋想了很久,发现夏海书无伦是说话时的语气,还是眼中自信的神情,都像极了周怀仁,特别是关于艾斯特加帝国的那一段独特见解,都与周怀仁之前与她畅谈时所说的不谋而合。
或许是当时是把他当成了周将军,所以才情难自抑地对他说了那些吧?但细细思索,苏婉秋发觉与夏海书谈话时,根本就没有真正把夏海书当成周怀仁,反而更像是一个话语投机的知己。她不担心夏海书听到自己那段大逆不道的话会作何感想,也是基于一种无来由的信任。
至于最后对夏海书的那几句嘱托之言,则像是对一个钦佩之人的殷切希望。她匆忙告辞,连自己都感到有些狼狈。离去的时候,她心中紧张不已,生怕夏海书多想,误认为她的嘱托之言是对情郎的期盼,而发觉夏海书对自己的道歉全然不明所以时,她心中竟微微有些失望。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小姐!怎么还没洗好?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门外芸儿焦急的声音再次想起,打断了苏婉秋纷乱的思绪,她赶紧起身穿衣:「别催了,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