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十年沉渊 四木 1603 字 4个月前

19跟随

赵宅边院内,赵元宝唤取亲信搬运大量礼品,放进另一辆描漆松木车厢内,差不多将它塞满了。旁边有虎视眈眈的骑兵把守,亲信们轻手轻脚地退了。

一名穿着短衫马裤的汉子走进院门,三十多岁,脸上布满了红色疙瘩,像是被火烧过。赵元宝回头瞧见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盖大,你来得正好,这趟车还是你来押吧,礼物太贵重了,旁人我信不过。”

盖大点点头。赵元宝跑到军士跟前,说了几句,虎狼骑卫退开两步,让开了道路。

盖大走到松木车前,抓住缰绳,抬手喂了拉车的红马一把燕麦,检查嚼头。见无恙,他提来温水,话不多说,拿着刷子替马匹冲洗泥泞的四蹄和身躯。

赵元宝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低声说:“礼品里共有汉白玉宫雕两尊、羊脂玉兔偶一对、珊瑚树三架、珍药十盒、东珠百斛并大小古玩二十件,切莫遗失了。尤其那些玉,是太子臀下的厚爱,无论如何都不能损伤。”

见赵元宝如此紧张地拉着自己的手,盖大重重点头。

赵元宝挺挺肚子,道:“盖大啊,你家小飞刚才差点要了我的命。”

盖大连忙俯首作揖,说道:“累得赵大人受惊,我实在过意不去。出了这趟车,我就将小飞带回关外,再也不让他进镇来闹事。”

盖大在巴图镇向来是说到做到,况且他又称呼赵元宝为大人,赵元宝的神情显然很受用。

“那这趟工钱——”

不等赵元宝试探着说完,盖大就马上接嘴道:“自然全免。”

赵元宝的神情更加愉悦了,他哼哼着点头,抬脚走向内院。

盖大忙完活计,坐在树荫下,等着车队发号施令。抬头一看,院门外的柳树边还站着那位天青色衣饰的姑娘,和他一样,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切。秋天的柳枝没了那么多牵挂,放飞完所有的绢绒,只垂下瘦弱的叶条轻拂她的肩膀。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温润的目光胶着在他脸上。

盖大转开脸,抓起衣袖抆汗。

谢开言摸出随身布褡里的瓷瓶,挑出两枚清香丸吃了,轻轻唤了声:“盖师傅。”

盖大不看她,也不答话。

谢开言折断一根柳条,拈在手指尖,像是玉观音点撒绿水,轻轻荡了下。盖大稍稍转眼看她,她扭转腰身,如同翩跹的蝶,将柳条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甩了开去,套路和刚才的盖飞一模一样。

这招“流星追月”灵巧无比,只要是谢族子弟,或者是熟悉谢族的故人,一定看得出来。

可是盖大只冷眼旁观,到了最后,他索性走到水井边舀水喝。

谢开言悄悄蹙起眉,搧动右袖,吹拂起一阵风,将委地的柳枝掀走。卓王孙的骑兵不在视线范围内,她并不担忧刚才的举止。只是这个盖大,让她费了不少心思。

寿宴上的宾说过,盖飞性格桀骜,与兄长盖大相依为命,武功招式都是由盖大传授的。盖大是巴图车行总把式,在当地广结人缘,负责运送、押镖、赶马,和驿站托运形成了势力区别。巴图车行隶属於卓家陆运,卓王孙返回汴陵,自然由盖大出面押运财礼。

如此,想联络到盖大,只能随车出行,找单独处询问盖飞擅射的缘由。

这就是谢开言出现在车队前的原因。

站了片刻,一道淡青湘裙的身影走近,来人姿容绝丽,还未笑,便带来一种淡淡的暖风。谢开言侧首看去,那描摹得精致的眉,点染得鲜艳的唇,无一不诉说出此女与众不同的风情。

“你怎么来了?”药效已过,嗓子失声,谢开言用腹语招呼。

句狐掏出绢丝手绢搧风,幽幽说道:“我想回汴陵。最好坐卓公子的豪华马车回去,安全又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