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18)(1 / 2)

“将前些日子林卿的密折找出来。”

皇帝放下左侍郎的折子,手指在封面上敲了敲,思索了片刻,吩咐太监徐显。

“是,圣上。”

徐显垫着脚飞快的将林如海的密折找了出来。

绛红色丝绸的密折,与左侍郎明黄色的普通折子并排放在一起,字体是一样的馆阁体,只是却各有特色,一雅致一锋锐,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折子,却都说着同样的事情。

清阳县主被袭击了。

在蟠香寺中受欺负,逃出来后又被人追杀,辛亏被林如海救了,不然的话,恐怕会香消玉殒。

“徐显。”

“老奴在。”徐显立刻走到御案旁边,弓着身等候着吩咐。

“你可还记得清阳县主”

清阳县主

徐显愣了一下,迅速思索着脑海中关于清阳县主的资料,好半晌才找到了点回忆“回圣上,老奴记得应该是二十五年前圣上封的县主了。”

“你记性还如以前那般好啊。”

“老奴谢圣上夸奖。”徐显连忙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来。

“朕倒是记得这个孩子。”

皇帝对清阳县主的记忆还是挺深刻的。

他这辈子感情淡薄,一心扑在政事上,为数不多的感情都留给了早逝的皇后和乳娘的女儿甄妃,前者是他年少时成亲,琴瑟和鸣的妻,后者是他的青梅竹马。

端宁出生时乌云罩顶,电闪雷鸣,天生异象,他对这个女儿是不喜的,可端宁是甄妃的第一个孩子,甄妃实在是太痛苦了,尤其是在知道端宁得出家的时候,更是哭死了过去,所以当听到玄城子说可以找人替代出家时,他对甄妃的做法默认了。

当初甄妃抱着那个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着襁褓中粉嫩的小婴儿,也是心软过的。

正是因为这份心软,才有了清阳县主的敕封。

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亲手敕封的县主。

“她是个有福气的,到底是皇家亏欠了这孩子。”

因为不喜,所以端宁到了年岁后就直接嫁去了南安王府,只为谋求南安王的兵权。

甄妃得了南安王世子这样的好女婿很是得意,可她却不知道,皇帝是多么的忌惮南安王府,忌惮到宁可舍弃一个女儿,也要让南安王府放下戒心,为他所用。

徐显拿不准皇帝的心思,只得小心翼翼的开口“能为圣上解忧是县主的福气,想来县主心底也是愿意的。”

皇帝哪里不知道徐显说的这些话就是个废话。

可他就是愿意听。

“明天让玄城子进宫一趟。”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让玄城子算一卦再说。

“嬷嬷轻点儿,嘶”

司蛮趴在榻上,龇牙咧嘴的对林嬷嬷喊道。

没办法,实在是太疼了,没想到这么个年纪不小的老太太,手劲儿居然还这么大。

“县主轻点儿喊,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奴苛待您了呢。”林嬷嬷歪过头让谷雨捏着帕子给自己擦汗,手却还用力的在司蛮身上按着“这里的筋节一定得揉开,不然以后吃苦的还是自己。”

司蛮只能咬着牙用额头撞被子。

等一阵儿过去后,林嬷嬷累得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任由立夏伺候着喝茶,司蛮也浑身无力的靠在枕头上,任由云挑给她整理头发。

云挑和云嬉是林嬷嬷带来的丫鬟,表面上是伺候林嬷嬷的,实则是林嬷嬷给司蛮挑的大丫鬟。

立夏与谷雨是好,但是年岁到底太小,如今还当不得大用。

这两个丫鬟也是家生子,长得也不算出挑,没有那青云志,只想安安分分做个大丫鬟,以后能配给老爷身边的侍卫。

“我也不曾想到,只陪着老太太坐了两天禅,居然这般不中用累了腰。”

司蛮觉得自己可冤枉了。

这个身体做了二十多年的尼姑,坐禅念经早已是本能,谁能想到陪着老太太坐禅坐了两天还能把腰给坐疼了,也不敢张扬出去,只能默默的忍受,还好林嬷嬷以前跟在林老夫人身边学了手推拿的手艺,这才给司蛮按按,让她舒坦舒坦。

“老奴估摸着前些日子在船上累着了。”林嬷嬷搓搓手,又喝了口茶才将药油给重新封好了递给云嬉“收起来吧。”

云嬉收走了药油,云挑伺候司蛮下榻。

“这几天真是越来越冷了,辛亏来前嬷嬷给我做了几件厚衣裳,不然的话,肯定得冻着了。”司蛮走到梳妆台前,云挑过来给她梳头,她自己则是拿起旁边的翠玉佛珠在手上绕了两圈。

“是啊,不过这天儿也冷的出奇,这才刚刚十月啊。”

林嬷嬷走到司蛮身边,目光却看着窗外“再这么下去估摸着要把棉衣给备上了。”

“嬷嬷直接去办吧,总不能麻烦顾家的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