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需要做的,是通过重复训练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崔败静静在一旁看着她。
他发现,如今他看这只鱼,从头到尾,哪里都可爱至极,完全挑不出一丝毛病。
就连她摊着两只鱼鳍使劲摄取灵气的呆样子,也呆到了他的心坎上。
食人大花苞优雅地弯下花杆,懒洋洋地注视着自己的鱼。
鱼初月的动作越来越娴熟。
感应和摄取灵气,渐渐变成了本能。
她仍在全力以赴地做这件事情,大红尾巴翘在身后,时不时不自觉地甩一甩。
崔败自己并不着急摄取灵气,他悠悠哉哉跟着她,很享受这一段本该十分无聊的时光。
鱼初月翻山越岭。
到了一处巨大的平原,她扭过头,问道:“大师兄,不无聊吗?”
食人花苞轻轻歪了下,随口回道:“看着你,还好。”
鱼初月的心再次揪了揪。
她了解这只花苞,看它的时候,甚至比直面崔败的脸,更能看懂他的想法。
他习惯了漫长的孤寂,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平静无波。
她,就像是无边荒漠里开出的一朵小小的花,他俯下了身,凝视她,一片怜爱。
她和他,都是孤独的。
哪怕身边人来人往。
她在劫的身上看到了崔败,由此发现了他深藏的孤寂。
“大师兄……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好不好?”她扬起自己的鱼脸,冲着他笑。
他缓缓扬起了花苞:“嗯。”
她的心脏猛地跳了两下,急急转开了脸,落荒而逃。
本源境中不分昼夜。
鱼初月摄取灵气的范围越来越广,她的体型迅速膨胀,原本高高矮矮的山丘,如今已经变成了脚下浅浅的地表起伏。
这种感觉着实神奇。
“大师兄,”她偏着她的大鱼头问道,“你说,在蝼蚁的眼中,世界是不是特别特别大,山也特别特别多,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一本正经地问着傻乎乎的问题。
崔败正懒洋洋地歪着花苞看她,随口回道:“嗯。”
鱼初月甩了甩大尾巴:“敷衍。”
他勾着头,浅浅地笑。
其实不是敷衍,而是随便听她说些什么,都觉得很舒服。
从前的生命虽然极漫长,但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入定修行,不太感觉得到时光流逝。
倒是劫身那一辈子,漫长孤寂,记忆深刻。他本能地知道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若不是遇上这只鱼,兴许从某一刻起,他就会停止吞噬低阶魔物来续命,任凭自己慢慢消失在魔界阴冷霉湿的雾霾之中。
此刻看着她,他仍有少许错乱感。
占有欲,爱意,混杂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