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错了。”
葛尤果断认怂。
“行了,明儿就初六了,咱们善始善终吧。”
“合着你从头到尾都是预谋好的,存心跟我吵一架?”
“才不是,我是真生气了,后来看你生气那样儿,又挺感动的。”
俩人倚着门框,左右匀称构图,一人拿根烟,沉默无言。
过了一会,葛尤道:“要不这样,明年春节你要还没走,咱们就故伎重演。”
“干嘛非春节啊?元旦不行么?”徐凡不再保留。
他稍微一怔,笑道:“十一得了?”
“五一吧?”
“三八妇女节。”
“正月十五。”
俩人傻乐。
“砰砰砰!”
外面烟花升起,晃得玻璃一闪一闪,劈里啪啦的声音传进屋,空气中似漂浮着特有的硫磺味道。
在没有wifi、智能手机、网剧、外卖的时代,在这样的大都市里,孤独真是太可怕了。
“……”
胶片在沙沙转动,留存着这一幕时光。隔了一会,夏刚才拍拍手,“好,过!”
徐凡长出一口气,刚才使劲了浑身解数。葛尤也满意,感觉的东西很奇妙,演员本身最清楚,这场戏我绝对妥了。
许老师看下时间,大手一挥,“走!放炮去!”
“放炮去!”
“放炮!放炮!”
於是呼啦啦跑下楼,剧组早备好了烟花,摄像机继续拍,葛尤甩着哧花,徐凡拿着魔术弹……
许非点着闪光雷,砰砰砰!
烟火就在楼宇间升起,跟其他的灿烂色彩连成一片,映着除夕夜的京城。
………………
晚十点,亚运村。
兰姐听得脚步声响,马上过去开门,“许先生!”
“嗯,过年好!”
“过年好。”
她露出一丝笑意,“我这就煮饺子,您先歇一歇。”
许非主要是冷,缓了缓换套衣服,道:“在客厅吃吧,反正就俩人。”
“诶。”
兰姐端上饺子,肉三鲜的,里头有虾仁。另有一道鱼,一份猪蹄,一盘凉拚,一盘春卷,一份年糕。
南北汇聚。
“能喝酒么?”
“能少喝一点。 ”
“那来点红酒……”
许老师开了瓶五粮液,抿了口不是滋味,我特么也孤独啊!
明年争取跟女朋友们一块睡,啊呸,一块过。
亚运村没人,物业应景的放了点鞭炮。电视机里,正演着赵妈的小品《妈妈的今天》。
“唐个儿奏是唐个儿唐个儿走,三步一窜嘛两啊两回头,五步一下腰,六步一招手,然后你再唐个儿唐个儿走……”
哪怕看过八百遍,许老师也哈哈大笑。而小品之后,一个帅气的多动症歌手上来,拚命嘶吼:
“让我一次爱个够,给你我所有。
让我一次爱个够,现在和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