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白他,「你就缺德吧!我伤的又不是那啥地方,你嫂子怪你啥。」说到这里,拍自己的头,「卧槽,我和你说这些作甚,得得,来,你与我说说,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你今日来,不会只是来打秋风的吧?」
上下睨着林羽白,仿佛这人就是如此一个小人。不过这一细看,又道:「说起来,你今日这身儿……有点骚包啊!咋地?思春了?」
林羽白不以为意,只道:「你不觉得,我不管是何等模样,都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么?」
崔玉一股子反胃,来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道:「我得缓缓,不然真是要吐出来了。」
林羽白笑,「恶心吃点酸梅倒是极好的,可以压压。」又得了白眼一枚。
看林羽白没个正形儿,崔玉倒是开口了:「怎么样?我这次受伤,外面传得乱七八糟吧?」
林羽白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是淡淡道:「你且放心,一切都没有脱离我们的预计,传的越不堪,对我们来说越是一件好事儿。你伤的这样重,天家都已经差心腹太医来看了,自然不会怀疑。要知道,受了伤就该好好的养,你好好的休息一年,事情便又有大的不同。我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此甚好,你信我便是。不管旁人如何,我们是真真儿的表兄弟。」
话中有话,而这含义,崔玉竟是知道的,他认真道:「我了然这个道理。能没事儿就是好的。」说到这里,冷笑一声,「我祖父为国捐躯,父亲戎马一生,如今皇帝竟如此猜忌我们将军府,想来真是让人心寒。」
谁人能够想到,看起来风光显赫的将军府也是充满了层层杀机,他这将军府唯一的嫡子竟是不能太过优秀,如若优秀,就要惹来杀身之祸,想来也是悲哀。外人都悲叹崔老将军后继无人,唯一的公子附庸风雅,不论武学还是兵法皆是一般,委实算不得将门虎子。而他所喜爱的诗文,又并不很有天赋。到是可悲可叹。
可众人却不曾想到,崔家三代就是西楚名将,西楚百年世家甚多,只是文官尚且无事,然手握重兵的武将却是不同的。如若第四代的嫡子崔玉还是彪悍善战,那么天家是不会放心的。要知道,崔玉的母亲出自岭南萧氏。
崔玉叹息一声,他自小耳濡目染,十分喜武,只现今却要隐藏实力。他父亲不是没有察觉天家的介怀,只是他身居高位太久了,而且也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觉得自己只要有忠心,就不会有问题。却不想,伴君如伴虎,这话千百年来都不会错。
崔玉吁了一口气,言道:「我母亲近来身子骨不太好,如若你方便,时常带四木过来看看她吧。」
林羽白蹙眉:「我之前送来的滋养之品,你可有吩咐人让舅母按时服用?对身体极好的。」
崔玉自然点头,只是说起此事,他叹息道:「母亲心思太重了。想来也该知晓,许多事情,无力回天。宫里过来了几位太医,都说母亲……」说到这里,崔玉难受,「母亲放心不下你,放心不下四木。她总归担心你们……」
林羽白颔首道:「我会让她安心的。」
林羽白睫毛微微颤抖,他这一生,本该是了无牵挂,只却又有许多必须顾及之人。不过很快的,那个有几分愤恨的林羽白瞬间就不见了,又是带着笑意的谦谦君子模样儿,他道:「想来也是好笑,瑶瑶要拜萧然为师了。」
提起此人,崔玉立时表情扭曲,「那个妖道,只恨这么多次都不能杀了他。」
林羽白浑不在意的模样儿,淡淡道:「倒是也没有什么关系的。萧然,呵呵,呵呵呵!」
崔玉立时警惕起来,「你又要作甚。」
记得上次以白这样笑……笑够之后,便是发生了那般天大的憾事。他看向了林羽白的腿,认真又谨慎道:「不管如何,凡事你都要知会我,万不能自作主张,听到了么!」言语之间,竟是难得有几分严厉。
一个纸团就这样扔了过来,直接打到了崔玉身上,就见门外的四木盯着崔玉,似乎因为他凶了林羽白的样子。
林羽白越发笑的厉害,慢悠悠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来的,那个时候,总归是小。」
崔玉想从他的神情里分辨一二,但是并不能,冲疑一下,继续道:「总之,不能乱来。你要知道,如若你有什么,我母亲不能活,还有姑姑,姑姑自小就疼你如斯,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如若你有什么,我不敢想会是怎样的结果。」话音停顿下来,许久,崔玉缓缓道:「还有你黑夜里唯一的光芒……林瑶。你说过的,必要护着她一辈子。」
林羽白睫毛动了动,笑中带着认真:「表哥多虑了,我说过,那个时候,我还小。你以为今日的我还是当初的我么?」他笑容越发的灿烂,只是眼中满是狠戾,「凡事,不能急。表哥,我能让自己变成瘸子,就能让别人变成死人。」
除却崔玉母子,这世上竟是无人知晓,当年年仅五岁的林羽白落马,是他自己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