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躲在了隐蔽处。
外头那说话声很低,不时响起。
但实在太远,听不清楚说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再往这边靠近,看来是停在了一个地方。
阮江月蹙了蹙眉。
这么晚了,这里又是被屠村的荒野,谁会到这儿来?
来这儿又是为了干什么呢?
手被人一拉。
她抬眸看向阮星澜。
阮星澜朝着左前方指了指。
他们原就是从那个方向进来的,那处有个土坡,坡上长着一排高大的不知名树木,枝叶繁茂。
在夜色之中便是最好的隐蔽之处。
阮江月颔首后,二人牵着手,猫着腰快速从屋后走过,躲进了那土坡之上的树丛之后。
而后借由树木遮挡,慢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
渐渐的,那对话声变得清晰起来。
“这里的百姓被杀光了,又是如此荒僻偏远的地方,我真是不懂,四哥为什么要派人守着,自己还要来这里查看。”
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疑问。
阮江月眸中光华一闪,拉起阮星澜的手,在他掌心写道:卢长胜。
卢长胜是大靖靠山王第八个义子。
原本一直驻守在兰沧江对岸,和南陈隔江相望。
阮江月与他是照过面动过手的,自然很熟悉他的声音。
能被他称作四哥的,难道是四太保魏行渊?
下一瞬便有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在这暗沉夜色之下,荒僻凶村之中显得十分冷肃:“你真的觉得,屠村是南陈人干的吗?”
“这……”
卢长胜迟疑起来:“这些年与南陈人隔江对峙,虽起过一些战火,但我们两方都素有默契,不牵连无辜百姓。
而且大靖势力远胜于南陈,我们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该偷着乐了。
实在是不该来屠戮我方无辜百姓,引得我们挥兵而去。
我也觉得有点蹊跷……可是兰沧江两岸,除了我们就是他们。
而且这凶杀现场落下的南陈兵器,以及南陈军中腰牌等物也是做不得假。”
魏行渊淡漠道:“兵器和腰牌都是可以故意栽赃的,而且这一村落的百姓都是一剑封喉,那更像是江湖剑客的手法。”
“可什么样的江湖剑客会去栽赃他们?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
魏行渊缓缓说:“或许这中间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因果。”
卢长胜深吸了口气:“可能吧……如今北边匈奴人纵横猖狂,高丽人也不安分,大军兵分几路实力分散。
这个节骨眼上,其实并不是和南陈人动手的好时机。
要不是公主殿下这时在这登州城附近走丢,怕是四哥也不会到这儿来。
哎……说起来,四哥如此英武人才,不知陛下怎么想的,竟将乐安公主赐婚给你,她怎么配得上——”
“好了。”
魏行渊冰冷地打断他,显然不愿多说那个什么公主,只道:“将这里再仔细搜查一番吧,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四哥的意思是……”
“此处百姓被屠,和乐安殿下丢失的时间相差不多,我怀疑这两桩事情或许有关系。”
卢长胜回了一句“的确”,便叫人开始在村子里仔细搜查起来。
土坡之上的树丛之中,阮江月和阮星澜凝神屏气,收敛呼吸,以防被那些搜查的士兵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