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宴忽然问:“这些日子,常照可曾见过陆沆大人?”
张素无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方道:“好似……是有的,前些日子陆沆大人来藏书楼寻学生,恰好遇见常学士,二人一见如故,还相约出宫同游。”
叶亭宴没接话,张素无不解其意,略略低头,却正好瞧见他手中的签令,不免多问了一句:“大人方从御医署归来?”
叶亭宴抬手扬了扬:“朝后陛下叫我说话,见我连连咳嗽,便恩赐我去御医署瞧了瞧。”
张素无便道:“大人保重。”
叶亭宴道:“你也一样。”
他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却听张素无在身后又唤了他一声。
转身见对方踌躇许久,最后问了一句:“小人还有一私事想问大人,错之……小裴大人他,原本可是姓宋?”
叶亭宴听了这句话,猛地抬头看向他,端详许久才恍然大悟。
从落薇殿中第一次见到张素无之时,他便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如今想来,果然如此,他与裴郗竟有两分相像!
见他探究神色,张素无嘴唇颤了颤,便知得了肯定答覆,躬身欲跪,叶亭宴连忙扶住他的肩膀:“你……”
张素无低声道:“谢过殿下。”
叶亭宴反覆看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郑重道:“好好照顾自己。”
辞去之后,叶亭宴沿着藏书楼前的宫道缓行,偏偏就是这样巧,在回到干方殿前,他恰好遇见了自前殿出来的常照。
二人许久不见,连忙互相行礼,常照一扫从前的悒郁之气,笑着问他:“叶大人这是自何处来?”
叶亭宴答道:“到御医署讨了一张药方罢了。”
二人并肩行了一段,常照抬头看天,感叹道:“不知为何,那首《假龙吟》竟又在汴都大街小巷流传了起来,大人近日是不是奉命在查此事?宰辅已死、皇后幽禁,叶大人说,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叶亭宴只笑不语,等他说完了,便故作感慨地问了另外一件事:“我听闻,常学士同先御史中丞陆沆大人一见如故,时常相约,不知陆沆大人去后,你有没有为他上一炷香?”
常照唇角笑意一僵,随即与叶亭宴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临近分别之时,他才突然开口:“武死战、文死谏,这本该是一个将军、一个文臣的信仰,叶大人此问,是为中丞不值么?”
叶亭宴顺势问:“平年,你的信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