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一步一步走到亭台之上,看了眼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子,拧起了眉头。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他语气苛责。
安慕宁却望着他媚眼如丝地笑,“因为我心情好。”
她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纤细葱茏地朝他伸了出来,邀请道:“渊王殿下,一起喝点吗?”
她在酒里放了东西。
只要祁渊尝上一口,奇鸟眼泪之毒的第一阶段便会发作。
“安慕宁。”他喊了她名字。
颀长挺拔地站在那里,视线剜下来,剜在她身上,凉浸浸的,宛如能看透人心,“你在耍什么花招?嗯?”
“我能耍什么花招?”
安慕宁嘴角的笑意愈发荡漾开来,她起了身,来到祁渊面前,勾起了他的玄色腰带。
“不过是想和渊王殿下花前月下,不可以吗?”
祁渊闻言抿唇,无声地收紧了五指。
她的任何算盘,他都知道,了如指掌地知道。
舌尖抵在后槽牙上,他应该要生气的,但垂眸看着她对他讨好的模样,终究是低笑了一声,没有拆穿她。
“只有酒,差点意思。”
狭长的利眸半眯,他拂过她耳畔的一缕青丝,眼底满是猩红的情欲,“不如坤仪公主为我跳一首?”
骨节分明的长指从她发尾滑落,挑起她的下颔,吻了下去,进而又将她的衣襟拨开,露出白皙光滑的玉肩。
“嗯……”安慕宁快要被他的深吻夺了心智。
他却在这时得逞般地松开她。
没了他的侵占,安慕宁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空虚,她舔舐下唇,顺着他的意思说道:“不知渊王殿下想看我跳哪支舞?”
祁渊定定地看着她:“不如就那支霓裳羽衣曲,如何?”
安慕宁嘴角一勾:“好。”
她光了脚。
祁渊这时才注意到她脚踝处系了一根红绳,那鲜艳的红和肌肤的雪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漩涡般吸着他的视线。
安慕宁来到亭台之下的空旷之处。
她摆了一个婀娜曼妙的身姿,随之,如云卷风舒般展开腰肢,起舞之际,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如同妖娆多姿的垂柳。
玉足踩在青砖之上,轻云般慢移,若粉色桃瓣,有幽兰之姿,纤手宛若翩翩然的羽蝶,飞扬的发丝仿佛墨色的绸缎。
她顾盼回转间,勾人心魄。
祁渊定定地看着。
恍惚回到了上一世的祁宫夜宴。
她在台上跳的便是这一支霓裳羽衣曲。
身轻似燕,软如云絮,步步生莲。
他当时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呢?
也许是那个咿咿呀呀跟在他身后,只会吃自己手指和他手指的小丫头竟然这么快就长大成人了,还嫁为了人妻,成了他的侄媳……
那时,他将手里的盏茶捏碎,锋利的瓷片割进他掌心里,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双目渐渐赤红,渗着寒意,给她鼓了掌。
跟她说:“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可她不记得他了,跟他说:“多谢皇叔,您过奖了。”
……
一曲舞毕。
安慕宁摆了个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