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儿,你别怪母亲,她也是为了家族、为了伯府!”
陈明渊见杨静仪默不作声,还以为她生气了,忙继续解释。
殊不知,他说得越多,杨静仪就越恶心。
这个男人……不只是做不到始终如一,他、他还虚伪。
明明自己是想纳妾、想要儿子,却把屎盆子扣到伯夫人头上。
杨静仪为何敢这般笃定?
因为杨静仪有眼睛,更有心。
她看得很明白,自从几年前杨家出手帮陈家搞定了爵位,伯夫人对她的态度就和缓了许多。
出了孝期,伯夫人也没有因为子嗣的事儿过分逼迫与她。
最近一两年,见杨家急躁的“病急乱投医”,伯夫人还曾经劝慰过她:“放宽心,儿女之事,也是靠缘分的,切莫太过强求!”
杨静仪知道,婆婆这是怕她迫於压力而走火入魔,再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荒唐事儿!
杨静仪感受到婆婆的苦心与善意,所以更加觉得对不起她。
她渐渐收敛起自己的娇脾气,像个规矩的儿媳妇,晨昏定省、端茶布菜,发自内心的想要伺候好婆母。
伯夫人察觉到她的改变,对她愈发满意。
说来也真是好笑,她与深情好丈夫渐渐离心,反倒与曾经有些龃龉的婆婆感情好了起来。
这会儿听到丈夫假借婆婆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私心,杨静仪更觉厌恶。
用力掐了一下掌心,杨静仪用疼痛让自己保持理智:“我当然不会怪母亲——”要怪就怪你这个给了我希望却又把我推入更深深渊的臭男人!
忽然间,杨静仪不想跟楚明渊说什么了,“算了,一切就都听伯爷的安排!”
“……仪儿,我就知道你是个贤惠通达的好妻子!”
陈明渊没有听出杨静仪话语间的失望与厌弃,他一听妻子同意自己纳妾了,心里十分高兴。
子嗣的事,总算有了着落,他不必再忧心家族绝嗣除爵的祸事。
笼罩在心头数年的阴影,总算有褪去的可能,陈明渊彻底放松下来。
不再焦躁、不再担忧,他又有闲心扮演霸道深情好男人的角色,“仪儿,你放心,我纳妾只是为了家族传承,是无奈之举。我最爱的女人,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恶心!
真是太恶心了!
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杨静仪,她真想一口吐沫啐到陈明渊的脸上。
爱我?
爱我却还要睡别的女人?然后跟人家生儿育女?
哈哈,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宁可不要。
杨静仪真想时光回朔,哪怕无法改变她嫁给楚明渊的命运,她也要守住自己的心。
只要她不被陈明渊所谓的“爱”欺骗,她、她哪怕没有爱,也能像亲娘、婆母般冷静生活,而不是为了一个虚伪的渣男伤心欲死。
然而,世上就算有神医,也没有后悔药。
冷眼看着那个男人欢天喜地的出去,杨静仪挺直的腰杆瞬间塌了下来,她心中的那股劲儿也散了。
所以,再次回到娘家,听娘家嫂子喜滋滋的跟她说:“仪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齐州那位神医周娘子,下个月就要进京啦。到时候,让她给你好好把个脉……”的时候,杨静仪内心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有点儿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