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也是朝廷允许存在的,不偷不抢,凭自己本事吃饭,别人凭啥看不起。
又有什么资格对他们施家评头论足?!
好吧,士农工商,阶级等级放在这里,“士”确实有资格鄙视“商”。
但,现在不同了啊,皇帝已经追封施韵的父亲为忠勤伯,正经的勳爵,应该属於“士”了吧,那些人又凭啥看不起?!
所以,很多人鄙视、嘲笑,并不只是阶级压制,而是存有偏见。
某些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旧日迷梦中,抱着可笑的优越感,通过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
哼,这些人,也算不得真正高贵,因为真正的高贵,已经不需要用任何形式来彰显自己,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象征。
这些人哪,骄傲、自大的背后,其实还是浓浓的自卑!
在魔珠的引导下,施韵彻底想通了这些,也变得格外豁达、通透。
她根本不在意提到什么“盐商”,反正只要她不自卑、不自贱,她就不会被外人所左右、所伤害。
“你、你!”红衣少女被施韵一通指桑骂槐,弄得愈发气恼,恨不能冲到近前跟施韵理论。
“阿玉!不许胡闹!”听到施韵这种“自嘲”般的挤兑,蓝衣女子没再放任红衣少女胡闹。
她抬高音量,呵斥住红衣少女,然后转过身,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轻声道:“施小姐,对不住,是我妹妹行事冒失了——”
哦豁!
这表情很熟悉啊,绝对是世家、豪族们惯有的矜持与骄傲。
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身体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我就是看不起你。我道歉不是因为我错了,而是因为我懂得礼数。
他们的这种表情,往往最能打击内心不够强大的寒门、庶族。
而犯了错的世家们,也能通过这种精神压制,来得到内心的满足与成就感。
一旁的陈寿就受到了影响。
或者,此情此景让他联想到了更为难堪的往事。
陈寿刚刚扬起的笑容僵硬下来,手又开始哢嚓哢嚓的握紧。
施韵察觉到陈寿即将爆发,便不等蓝衣女子把话说完,直接打断道:“这位贵人,您还应该向国公爷道歉!”
“第一,国公爷乃堂堂一品国公,您似乎并没有品级。作为民女,见到国公爷应该行礼!”
“第二,今日我是受了国公爷的邀请,才来这间茶楼喝茶。国公爷便是包间的主人,你没有主人的邀请,擅自进入包间,依礼,是不是也该向主人道歉?”
“第三, 你应该比这位红裙小女年长些,是姐姐。作为长姐,却没能管教好冒冒失失、没规没矩的幼妹,实在有些不应该啊!”
施韵一、二、三的列数着蓝衣女子的失礼之处,只把一旁的陈寿听得眼睛发光。
“呸,凭他也配?脚上的泥还没有洗干净——”蓝衣女子还没有开口,红裙少女先怒了。
只是,这次不用施韵训斥,蓝衣女子就先拉住了自家表妹,“够了!”
她低声呵斥着。
声音不高,但神情却非常严肃。
红裙少女被吓住了,不敢再放肆。
蓝衣女子忍着羞愤,向陈寿屈膝行礼:“‘民女’见过奉恩公。方才诸多冒犯之处,还请国公爷海涵!”
多年的教养,让她能够做到姿态标准、落落大方,可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些许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