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一上头便收不住势,转而面向观亭月,“还有你!”
“你一个女流之辈,若非家中出大钱养着,这许多年来怎会有时间磨砺自己的功夫,能如此轻轻松松破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傀儡军阵?”带头大哥越说越感慨,咬着牙冷笑,“果然,这世道钱才是万能的,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
“你管那个叫‘军阵’?”观亭月忽然此人也有点可怜,苦心钻研多年就摆出这么个没什么鸟用的玩意儿,“这样吧,横竖你不过是要钱,我哥腰缠万贯你是知道的。”
“把他放了,要多少钱两你开个数。看在大家同是行伍出身的份儿上,其他的我可以不追究。”
“少他妈想糊弄我。”带头大哥自以为聪明地掐住观长河不放,“我若真同意和你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们定会说要回去筹银子,在这筹银子的过程里,必然搬来大队救兵埋伏四周,等我拿了银子放了人,你们就该一拥而上来抓我了,是不是,嗯?”
观亭月:“……你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这也太熟练了。
她头疼地叹道,“我说不知道入口,你不信;说给你钱,你也不要,哎,你究竟是想怎么样?”
带头大哥常年混迹市井与下九流,在世上他除了自己瞧谁都觉得可疑,自然不肯相信观亭月递过来的大饼,“不肯说是吧?好,行,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突然把刀锋一转,“今天是非得让他放点血不可了——”
长刃俨然是冲着观长河肩胛骨去的,那马刀斩下必然削掉人半块骨肉,偏生她在的位置正好处於钢鞭的射程最远端,很难保证能不能打掉对方的刀,而再要摸暗器,却已经来不及了。
恰当观亭月在甩鞭子和掏暗器之间犹豫难定的时候,狠厉的斩/马/刀推进到一半,突然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给截住了。
带头大哥始料未及地一愣,暗中同那股力道较劲,竟未能动其分毫。
他此刻才猝然发现,刀刃处横着一只刚劲的手,观长河修长的五指覆在刀片之上,轻而易举地便把马刀拦於眼下。
“你!……你不是被绑着手吗?”后者吃了一惊。
“喂。”他稍一用力,敦实的刀锋居然一寸寸地卷了刃,“你既见过我去白虎营校场指点,就应该知道,我是练重剑和长/枪的。”
观长河一字一顿,“下回绑我,记得要用铁链子。”
说完他忽地一笑,“哦,忘了,你多半也活不到下回——”
话音没落,青年的眼神骤然凌厉,一手拂开马刀,另一只手作势扣住他的脑袋,直直把人面朝下砸向地面。
只听见“砰”声轰响,不甚结实的泥地居然被砸出一个坑来。
原本还戳在两边狗仗人势的兵痞们顿时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才意识到事情不妙,纷纷丢盔弃甲,撒丫子就想跑。
“别急着走啊。”观长河为人随和,惯常是端着一副邻家大哥的笑脸,然而此刻他活动着一只还沾了血的爪子,这笑容就格外的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