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蓉想了许久,老老实实地向她认错,“……您说得有道理,是我太狭隘了。”
“对不起,我先前不应该那样讲的。”
她笑了笑,“没关系,大多数人都有这种误解,你会如此想,也是情理之中。”
*
傍晚用饭时,燕山的亲卫带话回来,说官府已派出人手清理坍塌淤堵的山道,兴许再有五日便能正常通行。
言下之意——他们还能在此处多待上五天,第六日是一定要启程的。
城里的百姓还是热衷於悄悄跑来给观亭月送点土特产,却又因为李员外的叮嘱,不敢过分打扰,干脆都堆在门口。
你放一篮子,我摆一竹篓,往往门一推,鸡零狗碎的杂物们便哗啦撒一地,简直像是在上供。
偶尔她睡醒了打开窗户,还能发现楼下有拖家带口地在对着这边方向跪拜。
一时真让人关窗也不是,开着也不是。
怀恩处在长江中游一带,即便隆冬亦甚少下雪,连着几天倒是有些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日,气候刚放晴,观亭月正外出一趟回到客栈,尚未进门,便听得里头大着嗓门沸沸扬扬,不知是在交谈什么。
按理说尚不到用饭的时间,不应该有这么多人才对。
她跨过门槛,瞧见燕山抱着双臂立在不远处,顺口问他,“怎么如此热闹?出什么事了。”
对方闻言,漫不经心地挑起眉:“回来了?”
他朝旁边一努嘴:“找你的。”
又找她?
这次又是什么人……
观亭月满腹狐疑地转过视线,迎面几个隐约熟悉的脸孔当即欣喜若狂,一窝蜂地涌到她身侧。
“大小姐!”
“是大小姐!”
“大小姐来了!”
她被七嘴八舌的声音灌了一耳朵,四下里环顾,总感觉这些人自己似曾相识,可一时半刻又叫不上名字,只能惊喜地张着嘴。
“你、你们……”
“我是武正啊,二伍的鼓手。您还夸过我体力好,敲鼓有气势来着。”
“我、我……大小姐。”另一个挤上前,指着鼻尖,“我大仓,先锋军的骑兵,从清子桥一战起就跟着您了!”
“我是董硕,以前在辎重营的……”
看对面的男人们争相介绍自己,观亭月方才回想起,原来他们便是多年前守城那场战役里,跟随自己冲锋陷阵的观家军。
谁能料一别七八年,竟还能在同一座城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