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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燕山也费解。

不知为什么,她就有那么招人喜欢,明明平时也不常和城中之人往来,但偏偏男女老幼都敬她得很,比当地的父母官还有威名。

将兵马安置在了营中,吩咐完琐事,天已近傍晚,燕山疲惫且倦然地回到府上,不管不顾,先往书房的榻上一躺,只觉周身的筋骨都得到了极其舒展的释放。

观亭月正靠在另一侧,撑着头翻阅军报,见状把文书放下,视线里露出他的脸,“这么累?我叫人给你烧了热水,先沐浴再吃点东西……别那么早急着睡。”

“嗯……”

燕山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继而摸过来,头靠在她肩颈处,几乎把整个身躯都压在了她半边身子上,像一团熔化的泥塑。

观亭月艰难地吐了口气,垂眸睇他,“你知道你多重吗?”

“瘦着呢。”燕山半分没有要挪开的意思,“打了三十日的仗,腰都饿细了。”

他阖着双目,舒舒服服地在她胸口调整了个姿态,轻嗅着其锁骨间浅淡的香。

许是才洗沐过,她肌肤发散着润泽温热的湿气,闻之有些令人安心,安心到近乎快要犯困。

燕山揪起观亭月散在领口的一缕发丝凑到唇边摩挲,语气里隐约带着不满。

“……枉我早年间出生入死地和后元硬磕,好容易才给淮化换得一两年的喘息,若非当时执意要打,这地方如今不知穷成什么样。”

“他们倒好,转头便把我忘得干净。今天一进城,遍地都在叫你的名字……”

她听之不禁发笑,“你怎么连这种奇奇怪怪的醋也要吃?”

观亭月抬手搭在他的后背,“谁让你上回那么不小心的,如此明显的调虎离山也能中招,我若没赶过来,怕是还救不回那支商队。

“燕侯往后可别再犯这种要媳妇来救场的失误了。”

燕山不太服气地自鼻腔里挤出一点轻哼,“知道。”

说完,愈发加重了力道搂紧她。

“别人的媳妇这些人也惦记。”

他眼睛仍未睁开,但听言语,大概是不怎么高兴的,“侯夫人也是他们能叫的吗?”

观亭月别过脸,忍不住啼笑皆非,“不叫侯夫人,那不然你让人家叫什么?”

然后又不解,“你到底是吃我的醋,还是在吃你淮化城民的醋?”

后者在她下巴尖蹭了蹭,仔细斟酌片刻,觉得不好同自己的夫人计较,便选择一致对外,“当然是吃他们的醋。”

她却不怎么相信地掀起白眼,琢磨半晌,忽然若有所思拍拍他的肩膀,“诶。”

“话说回来,好像我们一家在外头都很容易讨老百姓喜欢的。”

“比方我爹,我大伯……相较之下,大哥他们倒还真没那么有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