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番外1:原来就是你2
他的一声恭喜让周倩雅心里莫明的一疼,她忍住涌上鼻尖的酸涩,唇角带着几丝牵强的笑容,话语间有些涩涩的:「谢谢。」是啊,除了能如此陌生的客套话之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底,一阵难受。
彼此间,又一阵的沉默无语。
「周倩雅?」一位打扮得体优雅的漂亮女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只见她的眸轻轻一挑,带着一丝轻视与不屑的看着周倩雅。
周倩雅原本端庄的眉间,迅速漫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随着女人的走近,她的胸口,有些窒息的难受,这个女人,她从未打过照面,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最近在报纸上,看到西承伟和她的照片。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此时蒋轶尧在的时候,她会遇上这个女人。
女人手里挽着全球限量版的包,下颌轻扬,唇带着一丝挑衅看着周倩雅:「承伟也真是的,约了我,还让你过来?」话语间,似乎有些轻傲与张扬。
周倩雅的目光从女人手里的包上掠过,这个包,在该品牌的新闻发布会上,她见过,很喜欢,於是让助理订购,但是,却听说这限量款包早已经订购完了,而后,她无意在丈夫西承伟的助理那儿看到订购单,当时,她还淡淡的欣喜,以为是他订来送给她的,却没想到,此刻却挽在这个女人手里。
蒋轶尧从女人的话里似乎听出了什么,他如鹰般的眸看着女人,发现她就是那日西承伟搂着的那个女人,显然,她的出现,她的话语,带着刺与伤害,他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周倩雅,却发现她如满月的面容,似乎没有一丝紧张与慌乱...他在心底,替周倩雅担心,同时,也厌恶花心的西承伟与面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女人。
面对周倩雅从容的举止,女人的轻狂似乎加大了,她刻意的拨通了电话,带着一丝撒娇与轻笑:「承伟,你到了没有?...什么?你已经在六楼的贵宾房等我了?」她的眸带着轻佻与骄傲的看着周倩雅:「好嘛,我已经在楼下了....」她唇轻挑,故意对电话说:「咱们碰面,万一要被你太太看见....」她得意的扬着头,听着电话那端的回答,巧笑兮兮娇声说:「好,我听你的,不答理她....好啦,我马上就到。」
女人骄傲的像一只斗胜了的母鸡,扬着头轻蔑的看着周倩雅,唇一抹嘲笑,然后优雅的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窍喜:「怀了孕的黄脸婆,我找你老公去了。」转身间,手里那款限量版的包还轻轻荡漾着。
这一切,听在耳里,看在眼底,若说不刺耳不刺眼,那是假的。蒋轶尧的手握成拳头,咯吱咯吱着响...这个女人,这个第三者,真的是太嚣张了,这,不是摆明了公然叫嚣吗?若不是怕周倩雅难堪,他肯定会背弃自己不打女人的誓言,狠狠的揍她一顿。可当他的目光担心的看着周倩雅时,却发现,她白净的面容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似乎那个女人叫嚣的一番话,对她的思绪,根本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当着蒋轶尧的面,被第三者如此羞辱,周倩雅的心像是被刀割过般遍体鳞伤,可是,她的身分,她的家教,不容她跟那个女人对骂,更不容许她在公众场合失仪,所以,她的累,她的苦,统统都埋藏在心里,结婚好几年,对於丈夫有外遇这件事,她早已经被伤害很多次了,但是,只有这个女人,是最嚣张的,特别,特别是此时蒋轶尧也在,这,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还用刀搅出了血。
想要舒缓心底的疼痛,她的手,拿着小夹子,想要夹一块糖放进水杯里,但是,心底的颤抖却显露在手上,原本习惯了的动作,却在此时变得冲钝,而那原本规则的白色糖块,现在,却怎么夹都夹不住。
蒋轶尧心疼,心疼她的隐忍,心疼她强装的坚强,他胸口闷闷的,难受,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周倩雅的手,在被他碰触到的一瞬间,像是受惊的小鸟,蓦的收回了,那用来夹糖的小夹子,落在了玻璃桌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碰触声。
她尴尬的看着他,想要努力让自己平静,但是,却怎么都无法平静,眸里,有一股酸意,一股受伤之后更纠结痛苦的疼痛,她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不要在他面前表露一丝内心的真实情感,此时,她只想逃避,「我去洗手间。」
她顾不得怀孕的身体,逃也似的冲进了洗手间。
而蒋轶尧,却只能束手无策的坐在那儿,他的眉间微紧,唇紧闭,心底的颤抖与心疼让他有些难以呼吸:她过得不好,非常不好!他,心疼她!
卫生间里,周倩雅端庄的面容上,豆大的泪水如雨般滑落。
这已经不是西承伟第一次出轨了,这也不是第一个公然向她叫嚣的女人。
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而她,也从未曾为西承伟有外遇而哭泣过。
豪门,争斗。于其他没有背景的女人来说,应该很难立足,但是,她身上有周氏这个光环,那西承伟,虽然花心,但却绝不会,也不敢跟她说分手的事情,而她,在豪门里,见的,看的,这种事情多了,只要她有孩子,只要周氏还在,那么,有一天西承伟玩够了,是冲早都会回归家庭的。
在这段婚姻里,她,从来不想去争夺什么,更没有去想过如何将西承伟看得紧紧的。
因为,对於西承伟,她的丈夫,她没有爱,有的,只是一段法律承认的婚姻关系,彼此间,相敬如宾。
她善於掩藏自己真实的情感,原本以为,她已经将蒋轶尧抛在脑后,他也早已经离开她的生活了,可是,这一次,十年了,当她再一次见到他时,她冰冷淡漠的心,突然之间变得醒了,活了,软了。
起初,她想,如若不再见面,她是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的。
但是,就这样,两人再次不期而遇,甚至,被他遇上自己这样难堪的生活,她的心,究竟是酸涩的承受不住。
她外表坚强,但是内心却脆弱得像一个瓷器一样,一碰,就会碎。
此时,她的泪,不是为这段婚姻,更不是为西承伟,而是为自己的难堪这样毫无保留的显露在他的面前而滑落。
或许是过於激动,她的胸口有些窒息,而小腹,漫过一丝游弋,惊得她的情绪被吸引,是腹中,那鲜活的小生命在动。
手,落在小腹上。周倩雅从无助的情感折磨里清醒,她抆干眼泪,暗暗责备自己,责备自己到底在伤感些什么?不是早就准备好就这样静静的生活吗?不是早就准备好,不管西承伟如何,她,只要保留着西太太的名份就好吗?不是早就想过,将蒋轶尧牢牢的抛开吗?弟弟俊熙离开周家,跟周氏脱离关系,已经让母亲伤透了心,她,不能够再让母亲担心了。
周倩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走出来,远远的,透过高大的富贵竹,蒋轶尧那昂藏的身影静静的坐在那儿,那如雕塑股英俊挺拔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她心底,有些矛盾的挣扎,好一会儿,她才转身,从另一个门离开了。
或许,她悄悄离开,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因为,如果她再回去跟他碰头,该说些什么?会有多么的尴尬与不堪?她不想从他嘴里听到安慰的语言,那样的话,她的心,会更疼的。不如就像当年一样,彼此间,不再联系,那么,让这一切,静静的成为过去吧。
走进停车场,周倩雅步伐间,颇有些沉重,说好了不再去想,但是,思绪却不能离开他的身上。
她担心,担心蒋轶尧久等她不出来,会不会闯进洗手间??
思绪有些混乱,但是,她却俐落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小腹微微的有些抵。周倩雅有些黯然,唇间一抹嘲笑,多年前,他对她的放手,做得是如此的干净俐落,而现在,她却在想着他会不会去找她?
或许,再见面,心会跳,眸间会热的,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周倩雅轻叹一声,伏在方向盘上,心底,泛着久久难以平息的疼痛,泪,再一次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停车场,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而那声声脚步,触碰了周倩雅心底深处的记忆,她的心跳,加速起来,一股不用猜想就能知道是他的念头漫过她的心间。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周倩雅越发的肯定了,虽然事隔多年,但是,他的脚步声,在她的记忆里却是如此清晰而熟悉,仿若,彼此间从来没有这相隔的十年。一切,一如从前一样。
被微微抵住的小腹又漫过一阵游弋,周倩雅一惊,抬起头,果真,车窗外,那昂藏的身影一如十年前一样俊逸迷人,而时光真的眷恋他,十年了,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是,却也更吸引她的目光了。
蒋轶尧唇轻抿,看着摇开的车窗里,那还带着泪痕的光洁的脸庞,他的心,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他心疼,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的将纸巾递给她。
还是这个味。
周倩雅看着递到面前来的素雅的纸巾,淡淡的绿茶的味道,一如十年前一样,似乎他的喜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的唇轻颤,却低头,不去看那包纸巾,而是从自己包里拿出了纸巾,抆去脸上的泪痕,可是,却不敢再看他。
「怎么不说声就走了?」蒋轶尧有些讪讪的收回纸巾,彼此间短短的距离,却像是隔得好远好远似的。他在座位上等了许久,不见她出来,於是问了服务员,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他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追到停车场来,却没想到,她真的还在。
走?周倩雅小腹又一阵游弋,将她的情感清理,她现在是西太太,她的腹中,是西家的骨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生活着,不要东想西想,不要去奢望那些不实际的东西,是的,蒋轶尧,远在十年之前,就离开她的感情了...
「倩雅。」蒋轶尧俯身看她,目光里,带着一丝灼灼的光亮,声音里,有些沙哑:「跟我走!」她的不语,他看在眼底;她的泪痕,虽然抆去,但是,却真的存在过;她不幸福,他心疼;他强烈的,想要护着她。
跟我走!
这句话一出口,周倩雅的心,顿时活了。但是,她却牵强的扬起唇角,脸色有些苍白:「轶尧,我不喜欢开玩笑。」
蒋轶尧的手伸进车窗,握住她的手,是的,话一旦说出口,那么,他就不准备收回了:「你明知道我没有开玩笑。」
他的手,温暖而宽厚,可是,周倩雅却挣脱了,她,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了,她,有她必须担当的一切,她低头嘲笑道:「明知道?」她复抬头看他,当他的脸庞映入她眼底时,她的声音却有几分颤抖:「收起你的同情心,蒋轶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与同情。」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会走到底的,是的,早已经没有回头路,不如,就这样冰冷的决绝。
周倩雅的车子扬长而去,那飞腾的一路尘土,好一阵子才散去。
而蒋轶尧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停车场,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出神。
同情?
他这是在同情她吗?
可怜?
他这是在可怜她吗?
闭上眸,蒋轶尧暗自神伤。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那么,将会后悔一辈子。
而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报纸的版面上,出现大幅的关於西承伟的消息,无一例外的,是他搂着其他女人出入酒店的照片,八卦记者们煸情的语言,将即将到来的豪门婚变描绘得有声有色。
蒋轶尧合上报纸,修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而他身后,是两件行李。
他,准备回加拿大了。
正如崔泰哲所说,他不该再这样熬下去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心底,终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不能癒合。
通往a市机场的高速公路上,计程车司机调整频道,听着市内新闻快播。而后座上,蒋轶尧闭目养神。
「本台最新消息,二十分钟前,一环路口一起连环撞车案,五辆车撞在一起,其中有五人当场死亡,三人受伤,。而其中一辆车上,坐着西单商场总经理太太...」
蒋轶尧的眸如鹰般睁开,心,在瞬间腾的要爆发了。
死亡?
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