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她忍不住说:“果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的眼神和感慨丝毫影响不到程筠的食欲——如果他有食欲的话。

事实上,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便停箸漱口了。

苏弦锦讶异:“这就不吃了?”她扫过满桌的美食:“那这些怎么办?”

“我并非饕餮。”程筠说,“这些就是朱门奸臣拿来浪费的。”

苏弦锦干笑两声:“这话说的……我刚才可没有影射你的意思。”

程筠取了外袍穿好,便有婆子进来收拾。

他往门外走,到门边时回头看向苏弦锦:“不,你说的是实话,这世道就是如此。”

一辆马车自程府门口朝皇宫神武门方向驶去。

苏弦锦还是厚着脸皮跟上了马车。

进了车内,她环顾一圈,感叹:“真大,跟我想象中的马车完全不一样。”

车内生着炭炉,还熏着香,车也走得又慢又稳,俨然一间移动的小卧房。

简直就是古代版房车。

苏弦锦心道。

程筠靠在软褥上合眼休息。

闻言懒懒开口:“你不是什么都知道,还想象什么。”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苏弦锦坐在炭炉旁边暖手,“对你我就知道的不多。”

至少程筠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她知之甚少,纵观全书,她了解最多的还是男主秦时。

可惜现在,她还不认识秦时,也没见过他。

程筠没接话,只合着眼,仿佛睡着了。

苏弦锦试着拨了拨帘子,竟成功了。

她欲探头看向外面时,一只修长微凉的手蓦然伸了过来,将帘子落下了。

她看向程筠,程筠仍闭着眼。

“别把路人吓到。”

苏弦锦一想也对,路人视角恐怕只能看见凭空拨弄的帘子以及无人探头的空空窗口。

还真是有几分诡异。

“你是大奸臣,谁敢看你的马车?”她玩笑着。

“越是大奸臣的马车越有人看。”

苏弦锦无奈妥协:“好吧,但我既然都出来了,你不让我看外面,我岂不是白出门了吗?”

“我说今日有事,是你非得跟我出门的。”

“只有你看得见我,我当然要跟着你,而且也不知道这次什么时候就消失了,我不想浪费和你相处的机会。”

她说的直白,甚至直白的有些其他意味。

程筠轻抬眸,静静望着她。

苏弦锦捧脸,尴尬地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