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你永远不必跟我道歉。”程筠目光温和,“无论何时,只要你来便好。”
“好。”苏弦锦望着他,双眼弯成月牙:“无论何时,我都会来的。如今我的事暂时解决了,我有很多时间陪你。”
暂时……只是暂时么,那意味着还要再分别。
程筠垂眸,眸底凝着一缕大约自己也未觉察的不舍。
“下次……要离开多久?”他听见自己轻声问。
“下次?下次还早着呢。”苏弦锦笑道,“你别担心,我马上就放假了,我有很多时间,我可以像之前一样,日日来见你。”
说着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低头打量了番自己。
担忧:“程筠,我现在情况变了,好像不能再凭空消失了……下次来若不在你身边,那该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可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逃命环节了。
“无妨。”程筠静默片刻,才平静道,“如今不在我身边倒是好事,我的处境并不安全。”
苏弦锦心脏一震。
的确,程筠即将面对他人生中第一次死劫。
她抿了抿唇,目光坚定:“你不要想推开我,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没有哪里是安全的,除了你身边。”
程筠是她来这里的唯一执念,若非与程筠相遇,《长月有时》对她来说,就只是一本小说而已。
程筠似要说什么,被她扬手打断,眉间凝着倔强:“不要说任何劝我的话,我不会听。”
程筠淡笑:“好,不说。”
“那,那我有个问题。”
“嗯?”
“你这段时间……”苏弦锦望着他,小声问,“有没有想我?”
“无一日不想。”程筠答得坦然。
粉颊飞云霞。
苏弦锦脸不受控地红着,心间似有小鹿雀跃。
她自觉脸皮厚,此刻却慌张地垂下视线,两只手指交叉摆弄,一时不知往哪里看。
她本来好像还有很多话要问的,现在竟大脑空白了。
程筠主动牵起她手:“夜色太凉,先进屋吧。”
程筠的房间在二楼,是知云楼最舒适最大的房间。
房内没有点灯,十四的月光越过窗棂漫洒,倒也明亮。
“我去点灯。”程筠道。
苏弦锦跟在他身后,穿过月光,落下两道薄影。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只是其中还夹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清苦。
苏弦锦闭上眼站在夜色里,忽觉轻松。
“真好,仿佛找回了在程府时和你一起的感觉。”
烛光亮了起来,暖光逐渐驱散黑暗,充盈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