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走进暗室后,在第二道石门前伫立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门,忽然开了。
正要离去的景林身子一震,立即转身望向门后。
*
内阁只有两人在。
荣烨与梁恩。
梁恩怒气冲冲,来回踱步,大骂个不停:“锦衣卫不过就是程筠的走狗,也敢给我摆脸色?我他娘的千军之外斩下秦时头颅,如此大功就算是皇上亲自给我摆庆功宴我都受得起!”
荣烨神态轻松,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行了,景指挥使向来唯首辅命是从,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秦时虽中了毒,可我听说,那传说中医术高明的神医左丘学正在他身边,只怕你的计谋尚未完全成功,若他替秦时解了毒,再想有第二次,只怕不可能了,你就等着他率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吧。”
“毒岂有这般好解?我……”
话还未说完,内阁大门砰地一声巨响,被人一脚踹飞了。
景林腰佩绣春刀大步而入,让到一旁。
一道高大颀长的玄色身影缓缓走进来,仿佛携着满冬的严寒凛冽。
门外风呼啸着,猛烈地从破碎的门洞席卷全屋。
上一刻还温暖如春的内阁,顿时迎来了一场风雪。
程筠不发一言,干净利落地抽出景林腰间长刀架在梁恩脖子上,缓缓抬眸:“解药呢?”
梁恩惊住,他恐惧地望着程筠那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他分明看起来虚弱不已,一双眼却好似野兽,猩红的眸子流转着阴戾狠辣。
在这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下,他冷汗汩汩流下,脸色也逐渐褪色。
他有一种预感,他但凡敢说一个“不”字,马上就要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他腰间也有佩刀,甚至手就握在刀柄上。
但那只手好似失了气力,哆嗦着,几乎连刀柄都快要拿不住了。
终於,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首辅大人恕罪。”
程筠面无表情,甚至眼神无一丝波动,只是眸底结了层霜。
“解药。”
梁恩失去了抬头与他对视的勇气,他头抵在地面上:“没有……没有解药……真的没有解药……”
程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了他片刻。
似乎在判断真假。
荣烨此刻才从惊惧中缓过神:“大人,我……”
程筠侧首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他剩下的话都扼了喉咙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出的主意。”程筠淡声。
荣烨脸色微微发白:“是,任凭大人处置。”
程筠垂眸,叫人看不清情绪,声音却仍显平静。
“景林,把他带去诏狱,行鞭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