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犹豫是否要出去寻一寻程筠,他已回来了,手中正握着一束腊梅。
他发上身上都落了雪,苏弦锦忙去掸下来:“外面那么大雪,你怎么不穿裘袍就出门?”
程筠将腊梅交给她,低笑:“一时兴起,想着屋里都是药味,不如用腊梅熏熏。”
“下次不许这样。”
“好。”
苏弦锦拿着腊梅正要去插瓶,又听他一阵压低的咳声。
她心一紧,顾不得许多,胡乱找了个瓶子将腊梅放好。
程筠朝她轻摇头,去炉上端了温热的药喝了。
喝了药,他面无血色的脸上才似乎多了几分暖意。
“阿锦,这药使人乏,我去略躺一会儿。”他低声道。
说罢,他径直去了里间。
苏弦锦走进去,见他已脱了外衣躺下了。
她替他将被角掖好,望着他苍白的脸色,总觉得心头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被她忘了。
秦时兵临城下,因她与萧彤彤皆在城中,便冲冲没有攻城。
后来左丘学只身入城,来了程府。
以探病为名,送来了一剂毒药。
探病?……
她心头一惊,只惦记着阻止左丘学的事,却忘了前奏了。
她摸向程筠额前,隐隐有些高热的迹象。
第75章 似乎必然
二十万纪律严整的军队, 宛如雕塑一般。
将士们於都城外阵列以待,披黑甲,持长枪,恰似黑云压城, 极具压迫感。
梁恩登上城门看了两次, 都脸沉似水地退回城内。
进不去程府, 便转道去了荣宅。
荣烨勉强能下地,消瘦了不少, 看着十分憔悴。
“我能帮你的都帮了, 你来找我也无用, 想好怎么守城吧, 一旦城破,你我皆是待宰羔羊。”
梁恩烦躁:“我就不明白了, 怎么火烧眉毛了他程筠都不急呢?难道他不是待宰羊羔?还是说他有什么底牌没有亮出来?”
荣烨平静道:“我不知道。”
梁恩冷哼了声:“我不管他怎么想的, 反正现在他敢把城防交给我, 要是敌军破城,我第一个把他首辅推出去, 他才是秦时最大的仇人!”
荣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梁恩又道:“而且萧彤彤也在我们手里,承阳侯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就不信他一点都不管了, 秦时那青梅竹马也在,难道他还能不顾旧情?”
荣烨问:“要是他真不顾念呢?”
“真不顾念……”梁恩啐了口, 发狠道, “那我就在天下人面前把他的小红颜折磨死, 再把她的头也吊在城门上, 看看他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