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奔入林间,很快消失不见。
景林捂住肩膀,吃痛不已。
要不是因为他是秦时帐下将领,他才不会如此拙劣演戏,分明碾压还要装作打不过的样子。
“大人,没事吧。”属下匆匆赶来。
“没事,别真抓到人,装装样子,让他出宫。”
“是。”
景林点头,捂着肩膀回了承欢殿外。
程筠正好出来。
“大人。”他喊道。
程筠皱眉:“怎么受伤的?”
景林叹了口气,委委屈屈地把事情说了。
“我让他走,他偏不走,招招下杀手,但又跟我不在一个武功水平,再不让他几招,我只怕他以后见到我就害怕,不敢报仇了。”
程筠听他说罢,忽然话锋一转,问他:“离家这么多年,可想回河州看看?这两日若是出发,等抵达时,说不定正赶上一场江南春雨。”
景林呆愣,随即脸色大变。
“大人,你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程筠顿了下,平静道,“你知道我往后是什么处境,但这是我选择的,我手上染血,自该血偿,你却还有的选。以你的身手,出城不难。”
景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发红。
“大人不要赶我走,我杀的人也不少,大人甘心赴死给人偿命,我更应该!今天伤我的人,也是因我杀了他兄弟姐妹所以要找我报仇,若不是我这条命还要护大人最后一程,就算把命赔给他,我也心甘情愿。”
“你背的人命都是奉我之命,应该算在我头上。”
程筠看向景林:“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起来。”
景林站起来,捂着肩上伤口低头。
程筠又问:“你离开河州许久,果真不惦记着?”
“河州没什么好回的,我家人都死了,大人救我又帮我报仇,我就发誓要跟着大人,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护不住大人我也不会苟活。”
他哽咽,“请大人不要再说让我逃命的话了,我不想听。”
程筠缄默片刻,拢了袖口,轻笑:“算了,回府包扎吧。”
*
苏弦锦是在天黑前,让景林领着她去琼华院的。
她披着白狐裘,戴着兜帽,看起来柔柔弱弱,是被胁迫的。
至少在萧彤彤眼里是如此。
她捏紧了手中长鞭,朝景林喝道:“滚远点!别进来!”
“谁稀罕!”景林哼了声,转身就走了。
萧彤彤松了口气,转身去看进了屋子后就一直沉默的苏弦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