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锦深吸了口气,颤声。
“何时发作?”
“再有半月左右。”他轻声,“其实,他是知道的,那是他为自己求的最后一丝尊严,他说不愿死后被悬屍城门,让鸟儿啄食,他更不愿你见到他那个样子。”
苏弦锦笑了下,却落下泪来。
原来如此。
原文中被悬屍的程筠只有一副骨架,世人都道是凌刑的原因。
至於是否是这样,原文中又是否有伏笔,在读者眼里也不重要。
反正反派被解决了,这是爽点。
所谓凌刑便是凌冲,用极薄的刀片寸寸削去骨肉,还要止血,以防受刑人死亡。一日一片,直到最后。
这个过程中,最痛苦的是受刑人始终保持清醒。
苏弦锦身为读者也只知凌冲,不知他身上的毒。
她问:“若在毒发之前身亡呢?”
左丘学答:“那便会立即发作,五脏六腑逐渐化作一滩血水。”
他皱眉:“可惜秦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的,他一家人都曾因程筠而死,他实在恨他。”
苏弦锦沉默半晌,忽然道:“请替我带一封书信给张是。”
左丘学效率很高,他当夜回城,张是便第二日就出现在了关州。
“苏姑娘,不知可好些了?”他笑吟吟地朝苏弦锦作一揖礼,不同於曾在军中时普通书生装扮,如今一身官服,虽未绣上品级,却也添了几分尊贵气度。
苏弦锦打量他,笑问:“先生如今已贵为丞相了么?”
张是诧异,新朝未立,旧朝制度还在逐步推翻之中,是否定下丞相一职也未明确定论,苏弦锦的口吻却好似十分肯定一般,叫他一时哑了声。
苏弦锦道:“秦时那般痛恨旧朝,痛恨首辅弄权,自然不会再沿用旧朝职位,恢复丞相一职,并不难猜,而胜任者,除先生外,再无第二。”
张是一笑:“不愧是苏姑娘,果真才貌双全,在下十分佩服。”
“那先生曾经许诺我的,是否还算数?”
“苏姑娘……”张是沉吟,“还是想当皇后?”
“是。”苏弦锦眼神坚定。
除了成为皇后,目前她再没有进入都城,接近诏狱,并握有一定权力的机会。
原文中虽然苏曲儿也当了皇后,但中间却有许多波折,耗时良久,她不想空等。
张是意味深长:“如今承阳侯虽回了南境,却将萧郡主留了下来,之前萧郡主在征战中也是立下赫赫战功,在群将间很有威望,而苏姑娘你身陷敌营,一直有些流言蜚语,你若不当皇后,这些倒无影响,可你若要当皇后,形势便对你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