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决正歪着头和周堰成说话,下完最后一个台阶,转头就看到孟冬蹲在地上。
他以为楼下没人,余光瞥见一个朦胧的人影,心头一跳,尖叫一声:“卧槽吓我一跳!”
他站稳身子,抚了抚自己的胸膛:“你受伤了不在房间里待着,在这儿干嘛?”
孟冬抿了下唇:“喂猫。”
周决狐疑地看她一眼:“猫呢?”
刚刚周决大惊小怪一声,小猫受到惊吓,早就跑远了。
“算了算了。”周决摆摆手,转身进了前台侧面的隔间,朝着里面喊,“老板在吗?办一下退房,我们明天早上就准备走了。”
得到老板回应后,周决直接迈进房间。
孟冬看着周决进了隔间,回神后,发现周堰成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很好看,指关节修长,圈住无名指的戒指格外显眼。
那是前几年,她买来应付家长的婚戒。
没想到他还带着。
孟冬牵住周堰成的手,借力站起来:“这个戒指你还带着?”
一时失神,孟冬把心里想法问了出来。
周堰成垂眼,顺势看向自己的手:“习惯了。”
孟冬故作镇定,点了点头。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腿,冲疑着,叫面前男人的名字:“周堰成。”
“怎么了?”
孟冬抬手,掌心相对,虚虚地划过面前的空气:“这么多。”
她不得不承认,周堰成对她好,比孟家任何一个人对她都要好。
所以,尽管她要离开孟家,离开这个名利场,她也不想伤害到这世上寥寥无几对她好的人。
周堰成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比画什么,脸上的表情失去管理,嘴角弯着,轻笑了一声。
“这么多?”
气音低低的,酥酥麻麻的,绕着孟冬打转。
孟冬低头:“嗯。”
第二天,嘉宾出发去湖溪。
孟冬定了五点的闹锺,铃声一响,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点下“五分锺后再响”的按钮后,又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闭着眼睛思索了几秒,她挣扎着坐起来,走出卧室,视线在外面的屋子里绕了一圈。
“周堰成?”
她试探着喊,却没有得到回应。
周堰成的床铺空荡荡的,五点的抚州天还没亮全,窗帘拉着,起居室里漆黑一片。
孟冬揉揉眼睛,舒展了一下`身体,走进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她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周堰成坐在沙发边,低头撕开一个创可贴,往自己的食指上缠。
周堰成身上还有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发丝上沾着清晨雾气,看起来出了很久的门。
“你去哪儿了?”
问完,孟冬抬脚跨过摊在地上的行李箱,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收进箱子里。
“没去哪儿,就在楼下走了走。”
周堰成不擅长说谎,演技倒是炉火纯青,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孟冬也不戳破:“就在楼下走了走,手指还受伤了?”
“被扶手上的倒刺划了一下。”他风轻云淡地转移话题,“箱子收拾好没,我帮你提下去。”
孟冬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见周堰成不愿意多说,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东西,把箱子推到门口,又返回房间,把屋内陈设都归回原位。
周堰成把自己的箱子扔在走廊,提着孟冬的箱子先行下楼。
等孟冬整理完屋内的座椅后,她放在门口的箱子早已被周堰成放到了大巴车上。
上车后,孟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王楚文手里提着早上没吃完的包子,她把登山包随手扔在一旁的单人座上,正打算在孟冬身边落座,就听到周堰成站在一旁,十分刻意地轻咳一声。
“.”
王楚文认命地往后挪了一个位置。
周堰成如愿坐在孟冬身边,给她递了瓶水。
“谢谢。”
早上八点,导演组准点开始直播。
画面里,周决拿着喇叭,向嘉宾粗略介绍下一站的情况。
湖溪以湿地、露营、森林闻名天下。
湿地探险、穿越雨林、高空跳伞,热气球比赛,有关湖溪的旅游攻略里,这些基本上都是常驻嘉宾。
和抚州古镇比起来,嘉宾就好像从新手村刚出来,越级去打boss的菜鸟玩家。
就连一向大胆的王楚文,听说要徒步穿越雨林后都沉默了。
孟冬想起柴瑞离开前的说辞“下一站情况特殊,节目组得先去看看”,她终於知道何为“情况特殊了”。
只是听周决介绍,她的膝盖就开始隐隐作痛。
受伤后好像一直在给大家添麻烦,孟冬过意不去,拽拽身旁人的袖子:“周堰成,后面的活动要是太难,我就不参加了。”
周堰成应了一声:“嗯,好。”
孟冬问他:“那你呢?”
“陪你。”
很干脆的两个字。
不知为何,对於他的这个答案,孟冬竟然没有很意外。
她沉默了会儿,觉得应该和周堰成说清楚,解释道:“我是怕拖累大家,所以才不去的,你可以和他们一去玩儿,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我知道,但你一个人会无聊。”周堰成说完,突兀地沉默下来。
他在与不在,对孟冬而言,似乎没什么区别,他的陪伴,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人,陪她待在酒店里。
这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许知意,或者其他任何一个人。
孟冬没注意到周堰成陡然失落的眼神,撇过头,轻声道了句谢:“谢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