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上忙又追问:“那人回来复命了吗?可说与胡四娘相处得怎么样?”
凌溯解下臂上护腕,交给一旁的女史,曼声道:“刚安排下的事,哪里那么快便有结果。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如今大鱼还未咬钩,过几日再看吧,到时候我再给你消息。”
居上有点失望,“照理说,落难的时候有个男子从天而降,那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一定抓住不放。我看那人很英武的模样,是你身边亲卫吗?不会害得人家脱不了身吧?”
凌溯闻言一笑,“娘子倒是很讲道义,还怕连累不相干的人。”说罢摆了摆手道,“放心吧,这种事不会动用太子亲卫,我早就让詹事物色了个府兵,暂且放在左卫率府任职。那人原本就是个浪荡子,家道中落后混得不怎么样,但却长了一副好皮囊。胡四娘子不是自立门户了吗,倘或她看得上他,两个人凑成一对也不错,毕竟男未婚女未嫁。”
居上松了口气,又问:“那我阿兄怎么办?”
凌溯接过内侍呈敬的茶汤抿了一口,随意应道:“他不是多情吗,多情的人不受几次情伤,白来人间走一趟。在胡四娘那里吃了闭门羹,他自然就想起郑娘子的好来了。若郑娘子愿意给他机会,或许两人还能重归於好。”
居上慢慢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我看阿嫂今日这样决绝,恐怕不能原谅五兄。”
凌溯神色漠然,坐到案后打开了文书,垂眼道:“原不原谅,就看五郎心有多诚了。能冰释前嫌自然最好,要是不能,也是他该得的。”
这两句话,半点没有替男人撑腰的嫌疑,完全是站在中正的立场上。
居上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赞叹道:“郎君人品真好!之前你托我替你管辖后宫,我还以为你只是不知怎么与女郎相处,想让我给你挡煞来着。现在我明白了,你就是想对我忠贞不二,不想让我担惊受怕。郎君,你如此大仁大义,果然有储君之风,将来你就算改变初心开设后宫,我也相信你是不得已而为之,绝不会怨怪你的。”
本来说得很好,但不知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不是滋味起来。
凌溯抬眼瞥了瞥她,“什么叫‘就算我改变初心’?难道你觉得我之前在你阿兄们面前说的话,是在刻意讨好吗?”
居上说不啊,“我知道郎君说的都是真心话,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你和离的。”
凌溯觉得可笑,这人冠冕堂皇得够可以,她当然不会与他和离,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还没出过休夫的太子妃呢。
不过既然她表明了决心,他觉得光是口头上承诺不管用,多少应该有点实际行动。
於是站起身,摆手遣退了房中侍立的人,缓步朝她走过去。那眼眸深情地盯着她,边走边道:“你说的,知道我想对你忠贞不二,那么你有何感想?打算给我些回应吗?”
居上见他忽然行止异常,心头大跳起来,茫然退后几步道:“你怎么又来了……好好说话,别走得那么近。”
“不近不能解我心中的困惑。”他说,“我上前一步,你后退两步,要是没有墙,你怕是要退到天边去了……小娘子,这样不好,会伤我的心。”
居上舌根都麻了,她觉得这人今日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春情泛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