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容昌平本来在你身边安插了一个人,人后你把这个人变成了自己人,他现在是为你做事的了?」
「也不能算是,容昌平用他家里人威胁他,他才会背叛我,我只是如法炮制,用了同样的方法而已。」
「这个人……我认识吗?」简安一下子想到了曹助理,因为除了他之外,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够知道他的行踪还有各种情况。
容晏显然也猜想到她在怀疑谁,笑道:「放心,不是曹助理,曹助理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他们祖孙三代,都对我们容家非常忠心,是另外一个,你不认识的,以后,也没机会认识了。」
「你打算杀了他?」
「没用的人,留着干嘛?」
「可是他也是被威胁的。」
容晏一愣,明白了简安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重新考虑的。」
简安点了点头,虽然对方出卖了容晏,但也是情有可原,如果是她的话,要是她的家里人在别人手里,她不帮忙别人做事就要杀了她的家人的话,估计她也什么都做的出来。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容晏无奈叹息:「现在我还不能动,只能让他们多活几天,不过你放心,他们也不能出来蹦跶了。」
「你就这样将他们控制起来,没有问题吗?」
「他们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容家也不再需要这些人,之前我没有动手是因为没有证据,不好给老祖宗一个交代,现在他们派来的杀手也在我的手中,有了证据,他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了。」
「万一那个杀手不说呢?」
容晏笑了:「安安,别小看了我的人,他们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开口,那个人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杀手罢了,没有忠心度可言,就算有,在他没开口说出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也不会让他死掉的。」
「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冲早要来,那在我没有醒来之前,那个狙击手为什么没有动手?」
「他要是死了,我就要再等一次,等的时间越长,你就越危险,所以我的命令是,在我还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之前,不能开枪,这就是狙击手冲冲没有动手的原因,当然,如果你没有醒来,狙击手也会在他动手之前杀了他,只是这样的话,我就等继续等着,容昌平他们也会因此提高警惕,下一次要对付他们,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一次多亏了简安,要不是她反应快,一下子就看出这杀手的不对劲,狙击手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既没有要了他的命,也没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受伤。
简安听了这些也是后怕不已,最关键的是,这男人会不会太张扬了!
「容晏,你公然安排狙击手,还让自己的保镖带枪,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法了?」
「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言下之意,偷偷摸摸的来就没事了?
容晏觉得好笑,耐心的安抚她:「你放心,我已经跟上面支过声了,上面对於我的生命安全还是非常看重的,今天举枪的所有人,都是合法的。」
「合法?」
「他们都有持枪证,而且,他们都是特种部队里退役下来的,非常清楚什么时候避免不了要开枪,还有什么时候不需要开枪,即使他们刚刚冲进来了,你说他们有开枪吗?」
简安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倒是她开了一枪:「这样的人,你有多少?」
「两百多!」
「都哪来的?」
「如果不是有这么一批人,我早就已经死在容昌平的手上了,当初我刚在爷爷的扶持下坐上容家家主的时候,容昌平表面上是支持我的,实际上也安排了不少杀手,这些人,有些是爷爷留给我的,有些是后来我自己招揽进来的,总之,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听从我的命令。」
简安从来不知道,原来容晏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她并没有觉得惊讶,相反,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容晏,她一直说,容晏已经足够了解她,而她却一点都不了解容晏,其中的原因就是在说这一点。
十岁到现在,他在容家这样的家族里面却能活着,而且一步一步将容家发展到今天的地位,要说容晏手上是干干净净的,她绝对不相信,可是,他从来不会让她看到他那血腥的一面,今天,她看到了。
「容晏,如果不是我执意要留在这里,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这些?」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问,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是仔细想想的就会知道,除了第一天第二天我劝你回去休息之外,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说让你回去。」
简安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样。
「你去了一趟澳大利亚,撑着水土不服的身子照顾了我两天,还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回到医院就晕倒了,这些我都知道。」
简安恼了:「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曹助理!」
「曹助理倒是没说。」
「那肯定是贺城了。」
这次,容晏没有反驳:「是我逼问他的,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你又非要留在这里照顾我,那两天还没搬到病房,你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我当然要你回去,当然,我也的确是想着你的安全问题,不过后来我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省的你总是为我担心。」
「说的容易,我能不担心嘛,谁跟你似得,动不动把自己的命拿来打赌的啊?」
这件事情,容晏其实也是无奈的,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兵行险招。
「我刚刚跟你说了,容昌平在我身边安插了人。」
「嗯。」
「是他告诉我,容昌平等不了了,他知道你要出国的事情,打算在国外找个机会,将你控制起来,利用你来威胁我,让我退位。」
简安被吓了一跳:「我也听曹助理说过一些,原本以为他们只是有这个打算,原来是已经计画好了?」
「曹助理只负责容氏的事情,容家有些事情,我并不会跟他多说,他知道的,也都是在我身边的时候听到的。」
「因为这样,你才会在我走的前一天就住到本家去?」
「你要是动身了,他们肯定也跟着动身了,到时候我再回去就来不及了,我也想过派人跟着你一起去,这样一来,也可以保护你不受伤害,可若是不除掉他们,冲早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异样,到时候我得不到他们的第一手消息,你我都会更危险,我才决定赌一把。」
「用自己的命!」说起这个,简安就忍不住来气。
「我知道自己去了肯定会有危险,容昌平也不笨,我无缘无故回去,他猜也猜到是自己要做的事情暴露了,就会立即停止那个计画,这样一来,你就安全了,但是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肯定会伺机而动,从我这边下手,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我,只要我死了,容家就没有人敢对他说不,届时也根本不会有人关系,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真是够冷血的。」
「没错,是冷血,从我六岁开始,我就清楚这个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和你们简家不同,你们简家世代单传,根本就不用担心夺权这种事情,可容家人多,人多就容易乱。」
简安叹息一声:「我有一次还想着,你在容家是绝对的掌权人,因为光是你们容家就占了容氏集团百分之八十的股份,现在想想,其实这些股份的确是容家的,但却并非是完全属於你的。」
容晏笑着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的儿子遭受跟我一样的待遇,过不了多久,我将完全控股。」
简安心中一惊:「容晏,你不会事想杀光他们吧?」
「要不要杀,我还没有决定好,要看他们的表现,不过经过这次事件,我也不会让他们在容家有任何实权,简单了说,识相的就乖乖把手中的股权交出来,不识相的,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简安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即使他此刻还躺在这里动弹不得,却还是有着无法忽视的气势,这个男人有着他自己的套路,该狠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手软。
简安没有劝他一句,虽然说容家人毕竟是他的亲人,残害亲人按照老话来说,是要天打雷劈的,但是反过来想,他其实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不仅给了他们机会,还让他们在容氏都有了一席之地,可是他们并不满足,或者说他们并不感恩,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了他的命。
她说过,没有什么比容晏的性命还要来的重要,既然那些人的存在会威胁到他的生命,那么她会支持他,斩草除根!
贺城一接到消息就忙着给容晏处理各种问题,好不容易安抚了情绪较大的护士们,又引来了一帮记者,好说歹说,将这次事件解释成了暖瓶爆炸,并非是有人要刺杀容晏,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
走进病房,就看到两人手牵着手,你侬我侬的样子,贺城顿时不干了,气急败坏道:「你们两个当这里是电影院啊,卿卿我我的像什么样子,我这医院都被你们弄的乌烟瘴气了,都给我注意着点。」
容晏不耐烦的扫了他一眼:「贺城,你废话真多,怪不得你老婆不喜欢你。」
什么叫补刀高手!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到了吧,这就是他的兄弟,亏他还费那么大劲儿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当初我就该见死不救,省的你在这世间祸害他人。」
「我要真死了,你还不哭天抹泪的,我是怕你到时候哭的太凶,人家都以为我们两个才是真爱,那我岂不是死了还带着玷污了清白。」
「玷污?」贺城被气笑了:「容晏,你还真好意思啊?我是谁?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是谁啊?我是你的哆啦a梦,要不是我,刚刚你在这里弄出那么大动静,能不出事吗?」
眼看容晏还要补刀,简安连忙笑眯眯的说道:「容晏,你就少说两句,贺城说的对,要不是他帮忙,你能好那么快嘛。」
「就是就是,你看看弟妹,多通情达理!」
「贺城,你别给我想着法的占便宜,这是你嫂子。」
「也不过比我大了几个月,得意什么?」
简安扶额,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成年,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得,见面就要吵上两句,看看她和杜晓晓,革命感情多么深厚!
简安清了清嗓子,指了指玻璃窗户:「贺城,这玻璃碎了,要不然你给换一块吧,最好是换一块防弹的,要不然不结实。」
容晏点头,完全赞同自家老婆的说法:「你嫂子说的对,换一块防弹的,然后把我搬走,这风吹得我冷的很。」
简安一听,立马急了:「你冷啊,冷了怎么不说啊,你要是现在感个冒,到时候一直咳嗽,还要不要命了?」说着,朝贺城喊了一句:「你还愣着干嘛的,叫人来搬走他啊。」
贺城只知道这里发生了枪战,可不知道这枪还把玻璃弄打碎了啊,这一块玻璃得多少钱他们知不知道,她这里装的可是落地窗户,落地的啊!
「你们太狠了,太狠了!」
简安眨了眨眼睛,迷茫:「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
这里被容晏的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他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这玻璃已经碎了,走上前一看,恨不得哭出来:「你们住个院我都没收你们钱,现在居然还给我破坏公物,是不是太过分了?」
简安不以为然,那么着急的情况下,谁还想着这块玻璃啊:「那你收钱不就完了嘛。」人容先生别的没有,钱多的是啊,他用得着跟他客气这个?
「当然要付了,你们还想赖账不成,装防弹玻璃是吧,行,钱你们出!」
「切,我要告诉杜晓晓,原来你这么小气,防弹玻璃我们又不一定用得着,还要我们出,这什么道理?」
「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那你可以不接受我的主意啊。」
「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夫妻俩,我认栽!」说着,贺城就走出去叫人了,很快将容晏搬到了隔壁,不过他就没跟着一起来了,估计是怕见了他们两个闹心,没敢来。
简安觉得好笑,说:「你临走的时候千万别忘了付钱,要不然我怕贺城会哭。」
「没事,他有钱。」言下之意,他还真没打算跟他客气。
简安笑了笑,道:「当我没说。」她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你这边应该有人保护你吧。」
「这么急去上班?再陪我一会儿。」
简安面色一红,娇嗔道:「公司还有好多事呢。」容晏张了张嘴,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简安就又坐了下来:「怎么了?有话就说呗,吞吞吐吐的干嘛?」
容晏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你每天给我抆了身子就把这块血玉放在我心口处,听贺城说,当时我都已经过了危险期了,就连他都以为我要么会死,要么就变成植物人,可我却奇蹟般的活了,安安,我能感觉到这块玉在帮助我恢复,所以,我并不是因为奇蹟才活下来的,我是因为这块玉,才没有去见阎王。」
他字字句句都是肯定句,明显已经确定了自己会醒过来和血玉有关,才会这样问她,或许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好几天了,到现在才问,也算是忍了一段时间。
简安知道她冲早要被问到了,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他,再说,他身子还没好全,她也不想告诉他太过刺激的事情。
「之前,我在三连弯翻车下坡,在那种情况下,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我却活过来了,我也是隐约之中,觉得跟这块玉有关。」
「这块玉?我记得你从小就对戴着。」
「是的,这血玉是我们简家的传家宝,一代传一代,不过一直都是传女不传男,所以到了我爷爷这一代,就交给我奶奶了,原本是要传给我妈妈的,不过我妈这个人怕血,尤其是这块血玉,颜色跟血液太过接近,就一直留在我奶奶身边,后来有了我,就戴到了我的身上。」
「你知道这血玉的来历吗?」
「我只记得奶奶跟我说过,这血玉最通人性,能锁魂顾命,还有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再多,我也不清楚了。」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这块血玉的异样的?」
「发现异样是在车祸之后,醒来之后我仔细想过,似乎我从小到大,不管是受了伤还是生了病,都好的特别快,尤其是有一次记得特别清楚,我不小心划破了手,很深的伤口,可是到了医院就没流血了,医生还说,这么深的伤口应该是要缝针的,可是看我没再流血就没缝,只是做了简单的包紮,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我妈一个没注意我就把纱布给弄湿了,他们就叫来医生给我重新包紮,可是伤口明显好了很多,当时也没觉得什么,只是说我皮肉比一般人好,可是我记得,第二天我就全好了,连伤疤都没留下。」
容晏若有所思,不过最终也没找到合理的解释:「看来的确是这血玉的原因,安安,现在我也没事了,血玉还是你戴着,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不行,你必须带着这块血玉,直到你完全康复才准还给我,再说了,你不是都已经将容家人控制起来了嘛,我还能有什么事情。」
「安安,你听话。」
「你才给我听话!」说完,简安快速起身,逃到了门口:「好好配合贺城,我下班了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