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第13章

欢乐蹦跳了一上午,还跟隔壁农场的边境牧羊犬雪菜玩得漂亮棉质洋装上,沾满泥巴与草屑的小愚,中午进屋里,先去洗净双手,再用毛巾把小脸抆干净后,才恢复小淑女的仪态,到餐桌旁摆放三人份的餐具,享用英式的炸鱼跟薯条,吃得津津有味。

这次餐点分量明显增加许多,母女两人就算是吃到撑也吃不完,非得有食欲旺盛的男性协助消灭食物,不然绝对会剩下许多。

忠国坐在餐桌旁,朝书庆挑起浓眉,神情兴味盎然。

「妈咪这次也煮了你的份。」小愚快乐的说道,仍旧不改慷慨好客本性,用刀叉把热呼呼的食物,放进他的餐盘里。「太好了,这样你就不用饿肚子了。」

「谢谢,你真贴心。」他以极佳的绅士态度回应,脸上有毫不隐藏的骄傲,体贴的问道:「你喜欢吃炸鱼薯条?」

「最喜欢了!」她双眼发亮。

「我也是。」

「真的吗?」她好惊喜,笑容灿烂无比。「可是,妈咪不常做。」她好惋惜的说,连弯弯的眉都下垂。

「我牛餐原本要做烤羊肉,但是昨晚羊肉已经被人吃了。」书庆冷淡的说道,不让他有更多猜想。「食物分量变多,是怕有人利用小愚的单纯天真骗取食物,让她吃不饱。」

小愚睁大双眼,轻轻用叉子朝他指了一指,红嫩小嘴无声的说:妈咪在说你吼?

对。

他也用唇语无声回答,做了个鬼脸。

小愚掩着嘴笑个不停,双马尾不停晃动,对眼前这位「客人」的好感度登登登登的往上迅速爬升,大方的决定他可以当她的同伴,一起到专属於她的游乐场玩。只是好可惜啊,他壮得像是故事书中阿拉丁神灯里的巨人,不能享用她好玩的溜滑梯。

一大一小有了共识,笑着吃薯条,沾的都是番茄酱,别的酱料都不碰。

书庆垂下长长眼睫,遮盖眼中的情绪,独自沾着蓝起司酱,却只是搁在盘边,没有立刻送入口,但是耳朵关不起来,只能听着那低沉醇厚的嗓音跟女儿说:

「你妈咪怕烫,炸鱼薯条冷了就不好吃,所以她才不常做。」他说得轻描淡写,拿起热烫的薯条往嘴里送,吃得津津有味。

「你怎么知道……」小愚的话只问了一半,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俏皮的一笑。「对喔,你跟妈咪认识很久了。」

「是啊。」他继续拿着薯条往嘴里送。

小愚用超级羡慕的眼神,仰望着他俐落豪迈的吃法。「你没用叉子。」她小小声的说。

「用手拿更好吃。」他非常推荐。

小女孩看看手上的刀叉,犹豫的看看坐在餐桌对面的妈妈,再看看身旁的巨人,良好的教养跟顽皮本性展开强烈拉锯战,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妈咪,我可以不用叉子吗?」她的手指好痒。

「你饭前有把手洗干净吗?」书庆柔声问,纵然不愿意让忠国称心如意,但是更不愿意阻挡女儿对新事物的旺盛学习心。

「有!」小愚伸出双手,证明自己很乖,每餐都记得饭前洗手,连指缝也洗得干干净净。

「那你可以不用叉子。」她点头允许,又嘱咐了一句:「小心不要烫伤手。」

「好。」虚应一句后,小小的手快速捻起盘中最短的那根薯条,没沾番茄酱就往嘴里放,仔细咀嚼着。

「是不是比较好吃?」他激励的问道,薄唇带笑。

「好像真的有耶!」咽下薯条,小女孩舔着手上的盐粒跟黑胡椒,味蕾上的刺激让她彷佛发现味觉新大陆。

「我妹妹有一个女儿,今年国小四年级,上幼稚园之前不论什么食物,都是抢过来就放进嘴里,像个小野蛮人。」笑容软化深刻五官的线条,让他看来更为可亲,旁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绝对想不到他其实是致命武器。

「我本来要上国小一年级了,但是妈咪说必须先来这里住一阵子。」她想拿炸鱼,但是炸鱼很烫,只好用叉子。「我的幼稚园同学们都上一年级了。」

她落寞的说,一口一口咬着炸鱼。

看着女儿的神情,他心中抽紧,强忍抱住小女孩的冲动,明白这时太亲眤的举动,反而会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感。他原本以为,妹妹的女儿已经触动他的父爱本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面对亲生骨肉的时候,情绪会高涨到让他心口疼痛。

「过不久你就可以回台湾,跟他们一起上学了。」他慎重做出保证。这已经跟工作无关,他会用性命保护他的女儿,以及女儿的母亲。

「不要随便对孩子承诺你办不到的事。」书庆不满的说道,美丽的脸儿堆满对他的不信任。「我不会让你的谎言伤害她!」

他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说到做到。」

「我结婚后不会回台湾。」她跟大哥的婚姻在台湾不合法。「留在英国居住,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你要剥夺小愚跟同学一起上学的权利?」他反问,为了孩子的权利绝不让步。「就算她在英国谅书,能交到新的朋友,但是她仍旧会想念以前的同学。」

「她是我女儿,不会惦念着过去不放。」她已经把磬片锁进首饰盒里,不在他的面前佩戴,向他宣布跟过去了断。但是,女儿是他的骨血,这点她无法否认。

「但是我会。」他说道,言外之意太过清楚。

她张口结舌,却看到他微微一笑,徐缓的说道:

「我们不要争执这件事了,把午餐吃完好不好?尤其你煮得那么好吃,冷掉也很可惜。」他叉起炸鱼,品尝着外层酥脆的面衣,因为可口的滋味轻轻哼了一声。「面衣味道很特别,跟我在别处吃的都不同。」

「这是妈咪的秘诀喔!」单纯的小愚,轻易就把妈妈的绝招出卖了。「她在面糊里会加黑啤酒,所以特别好吃。」

「真的特别好吃。」他百分之百赞同。

「是大哥教我的。」书庆补上一句,垂下长长眼睫。「那次我们来这里度假,忘了把开罐的啤酒喝完,大哥建议把黑啤酒加进面糊里,小愚吃了之后赞不绝口。」

她就是不让他嚣张。

即使听出,他所说的话跟七年前相同,她也偏偏不动揺,故意说出他最在意的事,就是要抹掉他脸上的得意。

方正的下巴果然绷紧,虽然持续吃着炸鱼,但津津有味的表情消失,吞着食物的模样像是吞下着火的煤炭。

「我很想念大舅舅。」听两人指到大舅舅,小愚无心的一句话,远比锐利的刀锋更致命,深深戳进忠国的心。

不论是他的女儿,还是他女儿的母亲,几乎都是三句话不离黄嘉铭,嫉妒像尖刺,一根根戳刺他全身。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忍住不违反原则,立即去通知只问钱多少,其余事一律不多问,只要收钱就能杀人的朋友,拿出所有积蓄去买凶杀人,让黄嘉铭在离婚前就出意外死去。

只是,这办法虽然一劳永逸,却只会逼得她们母女恨他。

黄嘉铭能够活命,但是绝对不能跟他的庆庆结婚,更不可能成为他女儿法律上的父亲。

他绝对会阻止这件事发生。

午餐过后,小愚上楼去睡午觉,窝在粉红真丝的床上,抱着彼得兔玩偶,很快就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粉嫩小脸蛋上,映下一排疏影,当唇嫩得像玫瑰花蕾,睡着时宛如天使。

书庆倾下身,亲吻女儿的额头,替她盖上一条薄薄的淡子,然后保持安静离开床畔,把门轻巧的关上,不打扰女儿午休。

活泼好动的女儿,难得在幼稚园养成午休的习惯,愿意乖乖睡一会儿。就算离开台湾,她也让女儿保留这个习惯,而睡过午觉后,女儿在傍晚玩耍时受伤的次数的确大幅降低。

「她睡了?」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灼烫的呼息吹拂过她的耳,吓得她险些惊跳起来,愕然转头,赫然看到高壮的他就近在咫尺。

已经太久了,她几乎忘记,他的一举一动能轻到毫无声息。

她赌气的没有回答,用忽视来隐藏惊愕,绕过他不理,往书房走去,却能感觉到他亦步亦趋,跟随着她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里采光良好,窗下能将古堡的玫瑰园看进眼里,书柜上满是古老的珍本书籍,皮革的书籍上烫着英文花体字,而窗前摆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有一叠灰色卡纸,以及十几安错笔。

她坐到书桌前,拉开左侧的抽屉,取出一个小的箱子,打开箱盖后,从黑丝绒内衬拿出几块陶瓷碎片,每块大小不一。

他也不管没有受到邀请,霸道的一屁股坐到书桌上,大手拿起灰卡纸看了起来,端详着卡纸上的图案,把每一张都仔细看过后,才抬起深黝黑眸,看向正在一张空白卡纸上画着线条,努力漠视他存在的书庆。

锐利的视线望见她身后书柜,有几本尺寸较大的书,跟古老珍本相比很不同,书脊上有着她的英文名字。

他抽出来审阅,发现是首饰的展出纪念合辑。每一本都印刷精美,荣获许多知名设计师与名牌总监推崇,是国际知名设计师才能拥有的礼遇。

「你的美感很好,很适合设计首饰。」搁下印刷精致的首饰目录,他再度拿起灰玉纸,看着构图简单却优美,破碎的青花陶瓷片,在她的设计下被赋予新的生命。

两个大小一样,却残碎不一的团寿纹瓷片,用银镶边再各自补完,成了一对耳坠。一只折翼的浓蓝蝙蝠,用老蜜蜡的残件,巧妙运用蜜蜡上的菊花花瓣,让蝙蝠双翼拼全,两爪下各自镶上垂坠的红艳石榴石。

卷枝花草的碎瓷,琢磨成花瓶形状,她勾勒几笔延伸,用翡翠跟珊瑚就成了一枚富贵别针。一只蓝羽长尾的小鸟,在爪下添上两枝用小小翠玉雕的细竹,更显得灵动可爱。

所有的首饰设计,主体都是青花碎瓷。

「这些都是元青花?」他嘴上问着,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他这些年保护过不少富家名门,曾经不少次看到保护物件佩戴这些首饰,女性佩戴的品项很多,有项链、耳坠、戒指、手镯或别针等等,男性就简单得多,只有领带夹跟袖扣,俨然已经造成风潮。

直到如今,他才知道那些首饰都是她设计的作品。

她的父亲提出十件完整高价的元青花器物,而没人理睬的碎瓷,就由她的巧思来设计,运用各种宝石点辍,制作成一件件让人爱不释手的首饰,重新被人们重视,不辜负年代久远以前工匠在瓷片上留下的美丽。

书庆还是不理会,铅笔在纸上描画,才几笔一块云纹碎瓷就跃然纸上。她用左手拿着碎瓷,指尖抚着瓷上被海底细沙抆出的细细刮痕,以及得在海中数百年的包浆,微微侧头思索,长发早已用木簪简单的盘起,不影响设计时低头画稿。

她怔怔出神想着该如何设计时,双眸蒙胧得像梦,红唇微微轻分,实在太过诱人,忠国忍不住出手,结着粗茧的食栺抚过她的粉润唇瓣,无法不去触碰。

「你在诱惑我。」他故意哑声指控。

「我没有!」她无端被污蔑,想要转开头,却被灵巧巨掌箍住尖得太惹人怜的下巴,扣得无法动强,只能迎视他灼热的眼光。

「你有。」他倾下健硕的上身,贴近她的呼吸,薄唇巡回在她柔嫩的唇上嘶声低吼。「为什么这么做?让我连女儿在同一层楼午睡,仍旧想把你压倒在这张书桌上,吻你直到再也摆不出冷淡表情,好可爱好可爱的回吻我,求我用力爱你。」

她全身僵硬,双眸浮现温润水光,像在猛兽嘴边即将被撕裂的猎物,即使再勇敢却也本能的颤抖不已。她太过清楚,自己抵抗不了他的肆虐,不论他要对她做什么,都只能由得他恣意妄为。

「承认了?」他舔着她的唇,贪馋她的芬芳,轻咬着她唇内的滑润玩弄,怜爱她的委屈,却又太爱利用这一点。「你好努力诱惑我,对吧?」话语最未结束在她的口中。

粗暴凶猛的热吻逼出她娇声闷哼,嫩润的舌被他纠缠吸吮,切切诱哄着直到她情不自禁的怯怯回吻,逼出他喉间嘶哑低咆。

巨掌抽去她发间的木簪,滑过手厚长发往下,箝握着她的窍腰,将她轻而易举的抱到身上,逼得她只能坐卧在他的腰间,粉臀隔着衣衫跟牛仔裤,感受他牛仔裤下贲起的粗壮,不论是形状还是温度,都威胁的窝栖在她蓦无防备的后侧,恣意的顶撞着她那儿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