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柳银雪和楼允两人,柳银雪半靠在猩红的大迎枕上,唇角含笑地望着楼允,歉意道:“不知道世子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世子爷请恕罪。”
那张娇美的脸配上那专业的假笑,让楼允觉得柳银雪整个人都透着几分假惺惺。
他在床边的太师椅上坐下来,十分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后背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忽然挑了挑眉:“佛山无影脚?”
柳银雪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被他听到了,顿时有些讪讪然。
“我只是开玩笑的,世子爷您别在意,”柳银雪讪笑道,“天色晚了,您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用晚膳吧?我让厨房做您最爱吃的烧红小排骨如何?”
“为什么?”楼允问。
“您不是喜欢吃排骨吗?给您做排骨不好吗?”柳银雪问。
“我问你为什么要……”楼允哽了哽,“保护我”这三个字似乎让他有点难以启齿,他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原来您是在问这件事啊,”柳银雪笑容温和,言语间带着几分天经地义,她道:“因为你是我夫君啊,我既嫁给了你,身为你的妻子,自然应当力所能及地保护你。”
楼允:“你嫁给我并非自愿。”
“是啊,并非自愿,但我到底还是嫁给了你,我既嫁给了你,便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我管不着你说什么做什么,却总能管住我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柳银雪道。
这是她的路,她既然被迫走上了这条路,便只有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努力将这条路上的荆枣都除干净,亲自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她不能像祖母和娘教的那样,凡事但求明哲保身。
她与祁王府已经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与其这辈子碌碌无为,最终落得个孤苦伶仃的下场,倒不如好好经营她现下的生活。
柳银雪有些感慨:“楼允,人生总有逆风的时候,若是我们在面对逆风的时候都消极退却,那这辈子就完了呀,岂不是白白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楼允:“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喜欢听。”
柳银雪:“……”
一腔感慨喂了狗,她默默地低下头。
楼允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做这些莫名其妙的替我受伤的事情,我不需要,我也不稀罕你们任何人的保护和怜悯。”
都说楼允性情古怪,原来那古怪二字,竟是那般地有道理。
楼允飘飘然地走了,给柳银雪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孤傲的是楼允,无语的是柳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