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想到,有一通电话打到国外,直接对屋主的太太开价,用市面几乎两倍的价格买下花莲的别墅,想当然这个人就是可兰她的母亲,传说中的阎罗王。
文哥一直跟我道歉,却让我更加不好意思,毕竟是他推荐给我租金超低、环境又好的栖身之地,就算突然被赶出来,我也不觉得文哥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
我跟文哥道谢,文哥却一直要我赶快回台北,先暂时住在他那边,等找到下一间房子再说,可是……妹妹的学校在这,她都已经快要读完大一了,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回台北。
「唉……」我皱起日益增多的抬头纹,向踢石子出气的妹妹说:「妹,你说这附近有地方住?」
「对呀、对呀。」妹妹一听我这样说便笑逐颜开,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走吧、我们走吧!」
「可是还有很多行李要搬……」我低吟几声,想了一会才说:「不然这样,你先在这顾东西,我骑机车到学校借小货车,再回来找你。」
妹妹揪住我的衣摆,担忧说:「要回来找我喔。」
「放心。」我搓乱她的长发,故作轻松的大笑道:「反而是你,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被糖果骗走、不要被帅哥拐走。」
妹妹踢我一脚,嗔道:「人家又不是笨蛋!」
「好啦……等我,别乱跑。」
我再三交代,虽然早知道妹妹已经过了十八岁,可是以前养成的习惯难以改掉,我心里很不想,可是嘴巴仍会忍不住唠叨几句,像是被我妈附身。
好险这条路离「前任的家」不远,我走没多久就看到我的二手机车倒放在门前的电线杆旁,我刻意踮起脚尖,从院子外看进去,那些桌椅、那些花圃、那个被气焊枪切割的门,都跟我离开的时候一样。
才离开没几个小时,我就开始怀念住在里面的日子了。
里面有妹妹、言静……
还有可兰。
骑上机车,到学校的那条路线,我骑过好几百次,所以终於可以分神,来思索一下有关可兰的事情。
就在言静告诉我可兰有一种名为「分离性焦虑症」的精神问题后,我不禁开始检讨自己,自己是不是什么精神病传染源?为什么跟我扯上关系的人都会生病?妹妹、言静也就算了……连可兰也难逃一劫,根本是悲剧一场。
更惨的是,分离性焦虑症这种问题,症状是无法和依赖对象分别太久──
所以可兰对我的感情是病……不是爱?
「老天是在给我演哪出啊!」我转下油门,戴着安全帽对扑面而来的风大喊。
我不是没有一股快从嘴巴喷出的冲动,让我扔下机车,马上搭计程车到台北,问清楚可兰,问清楚阎罗王,为什么要将我们分隔两地,就算可兰并不是真正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能跟她待在一起,我就觉得这种日子很快乐。
可是……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已经不能像偶像剧的男主角般,为了女主角反抗她的家庭,放弃掉所拥有的一切,就只是为了能够在一起。
我冲回台北很简单,留在花莲却显得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