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我的妹妹没有公主病》#69

今天是风光明媚的好天气,有日光却不会燥热。

而且身为最后一天的假日,礼拜天的气温表现得非常称职。

平常的礼拜一到五,我有两份工作要做,於是除了今日,就要等到下个礼拜才能去台北见可兰了。

不过我想,分离性焦虑症这种东西,应该是不会允许我请假的。

我思索了很多办法,最后决定和妹妹假装成一对情侣,手牵手伪装成热恋中的模样,一路搭火车北上,希望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但是事情远远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昨天晚上妹妹和我都要洗澡……这下就很尴尬了。

因为莲蓬头和厕所门有一段距离,就算我在门外伸长了手臂,依旧没有办法让妹妹自由地沐浴,最后解决的办法是我用口罩遮住眼睛,然后坐在马桶上,让妹妹痛痛快快的洗澡。

一个大男人在她旁边,她一点不自在都没有,瞬间脱个精光,哗啦哗啦地开热水冲洗身子,过程中还多次想抢走我眼睛上的口罩,企图满足自己的暴露欲望。

大概四十几分钟吧,会用大概就代表我懒得去计算了,妹妹终於洗好澡,随便裹条浴巾就示意两人位置交换,换我洗。

我堂堂一个一百八十几公分高的男子汉,却可耻地抵挡不了妹妹炙热的目光,我干脆豁出去,强忍浑身的臭汗与污垢,在三十度的高温下,打算不洗澡了。

没想到此举激起妹妹的不爽,连说了三个不要和一个不准,分别是不要吵、不要抵抗、不要抗议,以及一个不准不洗。

我没理会她的屁话,在想要不要用毛巾抆一抆就算了,没想到妹妹直接动手开启莲蓬头将我淋个全湿,这下不洗也不行了。

当我脱掉上衣,发现妹妹虎视眈眈地看我,我就拿口罩替她戴起来遮住双眼,没想到她噘起嘴巴,一脚踢开厕所门,一把将口罩扔到外面去,指控我限制她的观看自由。

我真的没辙了,最后只好穿着四角裤洗澡,还用沐浴乳顺便洗一洗穿在身上的内裤。

而且,麻烦还不只这一遭……

因为手铐的关系,我们必须睡在同一张床上,妹妹整夜呼呼大睡,又是打我、又是踹我,这些都没关系,小时侯她曾经梦到自己在吃鸡腿,结果把我手掌啃到出血,所以打呀踢呀都是小事情而已。

真正的大事情是手铐,它的存在让我没办法安心睡眠,我整夜都在小心翼翼怕自己睡着后,会在睡梦中不小心拉扯到手铐,进而让妹妹的手挫伤。

担心整夜也不是办法,我干脆放弃睡觉,找了在床边的纸箱群,成功发现一件已经不穿的棉T和针线包,其实我很久没有缝过东西,之前也大多是缝自己球衣背号或钮扣居多。

在昏暗晕黄的夜灯里,我几乎是用撬开眼皮的方式,将棉T剪成长条状,然后一圈一圈捆住妹妹手腕处的手铐,最后紧紧缝紧,简单来说就是用布把整个手铐的金属表面覆盖,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我的手被针刺破了两个洞。

但至少这个方式让我熬过夜晚,撑到了白天。

种种荒唐事的发生,导致我现在牵着妹妹走在台北街头,就已经让我筋疲力尽,更别说今天早上妹妹上厕所时的悲剧,我已经连回忆都感到害怕了。

妹妹边走边跳,兴奋到像是去校外教学的学生,看到路边有趣的饰品商店就想进入瞧瞧、看见附近有好吃的小吃就说要买两份,然后统统吃掉,没为我留下一点除了垃圾以外的东西。

我和可兰相约在台北某条小巷里的某间咖啡厅,巷名和咖啡厅名我连听都没听过,非常低调、非常隐藏的神秘地点,可能是因为可兰妈妈的搜索网范围不断加大的关系。

忽然想到上次我和可兰不欢而散,虽然惹她生气的原因在丽姐的开导之下,我虽然不是完全弄懂,但也大致明白,有错道歉就对了,可兰也不是一个度量狭小的女生。

牵起妹妹的手,将她已经要前往下一间服饰店的脚步硬生生转向。

「干嘛!」妹妹很不满意。

「去蛋糕店一趟,前面有。」我用右手指向前方不远处,一家开在巷口的糕饼店。

妹妹送给我两下粉拳,娇嗲道:「早说嘛,害人家误会哥哥是不明事理的混帐东西,那等等我要买蛋糕喔……」

我还在盘算要买什么送给可兰当赔罪礼物的时候,妹妹已经如放风的宠物狗,往糕饼店冲去,扯着我也不得不跟随她的脚步往前冲。

就在妹妹眼巴巴已经要进入糕饼店的骑楼时,一辆黑色的厢型车猛然用很危险的速度挡在我们的路线上,留下一串长长的黑色煞车痕和尖锐刺耳的煞车声。

妹妹尖叫一声,随后恼怒就取代了惊吓,她愤怒地用手拍打着黑色隔热纸的车窗。

这不对劲,这里是连路人都稀少的小巷,前面是生意看起来就很差的糕饼店,这台厢型车选择停在此处,就是满满的启人疑窦。

后车门开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走下车。

内建在脑海的兄长警示器顿时厉声大作,我一把拉开妹妹,让她躲在我的后面。

「抱歉抱歉,你们没事吧?」陌生男子一身黑衣,和我那套跟踪夜行装有几分类似。

妹妹大概也感觉到吊诡之处,不吵不闹地待在我身后,任由我牵她绕过挡在眼前的黑色厢型车。

「等等!」陌生男子横手拦住我的路径,「确定都没有受伤吗?你妹妹都流血了欸。」

听到妹妹流血,我心脏一震,猛然回头看身后妹妹到底伤得多重。

妹妹摸了摸自己身体,疑惑地说:「我没事啊。」

到底是什么情况,妹妹明明没事他为何要骗我?

我板起脸,重新回头要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之时……

我只看见了,黑色。

一阵猛烈的芬芳香味不受控制地窜入我的鼻孔。

随后就是天昏地暗的目眩。

这感觉跟阿露斐迷昏我时一模一样,要不是我确定眼前的陌生男子不是阿露斐,我甚至怀疑她跟踪我跑到台北来。

我右手撑在厢型车的车窗上,摇头晃脑,剧烈喘气。

现在的我……如果就这样倒、倒下去,岂不是、让、让妹妹陷入危……

□□□

我在哪?

不知道。

当那个陌生男子扯掉眼罩,强烈的阳光冲入我的双眼,让我掩住眼皮久久没办法睁开。

妹妹呢?

妹妹怎么了?

妹妹有没有受到伤害?

妹妹是不是惊慌失措,正在瑟瑟发抖呢?

无数个问题在阳光之后钻进我的身体,只是那些问题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

「你是谁?」我问完后,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危险。

视线依旧模糊不清,可是其余感官可没有罢工,耳朵听到了虫鸣与鸟叫,鼻子则闻到木草清香和土壤的特殊气味,还有……妹妹浅浅的沐浴乳香气。

我放下整整一半的心,妹妹还在我身旁就好。

「我是谁这种问题,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安全,扼杀了我们好聚好散的机会,吃亏的是你,还有……你妹。」陌生男子阴笑道。

果然没错,我的视觉已经渐渐恢复,眼前的男子就是迷昏我的人,他的长相普通但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阴沉,配上满是发油的短发,油头与他的阴险相得益彰,摆明告诉我──

他是坏人。

「你想要什么……」话说到一半,我稍稍愣住,他知道妹妹是我妹妹,如果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他应该会误认为那是我的女朋友才对。

所以,这位绑匪有可能是认识我的人,或是认识妹妹的人。

垂下头,我才看见我的一条腿和妹妹的一条腿被塑胶细绳绑死在一起,右手毫无束缚,左手的手铐还是铐住我和妹妹,妹妹的遭遇也跟我一样,差别是她还在呼呼大睡。

「我要什么,别急,等等就会知道。」陌生男子指着车门外的洞,「况且……那个洞就摆在那,你应该也猜得到我要什么吧。」

没错,土壤地表有一个洞,其实我刚恢复视觉就已经看到了,只是不想承认那个洞的大小刚好可以让我和妹妹一起躺进去。

现在的位置是某处深山中,我的姿势就像条待宰猪只侧躺在厢型车里,而他则是一脚跨在车内、人在车外露出要笑不笑的神情。

和我并排躺着的妹妹还在睡,已经深陷危机之中而不觉,但是至少现在还算是安全的。

「对了,我是不知道你们兄妹用手铐铐在一起是什么奇怪的兴趣啦,要搬运你们两个变得很麻烦。」陌生男子阴恻恻道:「可惜我车上一把锯子都没有,就只有两把枪,总不能把子弹拿来射手铐吧,太危险了。」

「……」有枪,这下变得很麻烦了。

「等一等喔。」

陌生男子走到厢型车前,拍了前座车窗几下,我从后座瞥眼看过去,隐约瞧见原来驾驶座上还有一位司机,对方从头到尾都闷不吭声,导致我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只有两把枪,还有两位绑匪,原本盘算偷袭陌生男子的计画已然全盘泡汤。

司机听到敲窗的提示,便离开了驾驶座,但是下车之后他去了哪里,我完全看不到,也完全听不到,一个敌人就这样隐匿了身影,变得加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