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路,天还没亮,他便开车上路了。
“於政委,那么大的苹果都堵不住你的嘴吗?”沈知欢才迈进院子,就听到於景严在大放厥词。
“我只说婶子的儿媳妇,又没说你,你干嘛要不打自招。”於景严轻笑。
沈知欢懒得和他掰扯,直接扔给他一个大白眼。
以为自个儿吵赢了的於景严直接笑出了声。
女人一脸局促的站了起来。
可能是太紧张,她捏着苹果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小男孩则拿着苹果缩到了女人的身后。
“彭嫂子,我叫沈知欢,你以后就叫我知欢吧。”沈知欢礼貌的冲女人笑了笑。
女人看着沈知欢白嫩得像白萝卜似的小脸,腼腆地点了一下头。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沈知欢弯下腰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
娇娇软软的声音里带着点轻哄的味儿。
“我叫邵海峰。”小男孩仰头看着沈知欢,小声道。
“邵海峰,海洋中的最高峰,真好听!”沈知欢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到邵海峰的手里。
小男孩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红包,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知欢,这……不行……”
女人想推拒,可沈知欢大着肚子,担心伤着她,赶忙又将手缩了回去。
“知欢,这……真的不行……你们帮我找工作,已经是帮了我们母子的大忙了……”女人有些急切地道。
常年寄人篱下,看尽白眼……
要不是为了儿子,她早一根绳子将自个儿了结了。
“彭嫂子,这红包是我给我小侄子的见面礼,你可不能推辞啊!”沈知欢拉住女人的手。
“彭嫂子,她给,你们就拿着,别跟她客气,这小丫头你别看她小,有钱着呢,我们这一堆人里,她可是数一数二的富户。”於景严笑着道。
女人的局促不安明显的写在了脸上,特别是她满是老茧,粗糙如枯树皮一样的手和沈知欢细白柔软的小手放在一处时,她自卑得无地自容。
饭桌上,她甚至都不敢伸筷子夹菜。
自从家里遭了灾,寄人篱下,她便再没上桌吃过一顿饭。
每次做好饭,舅妈要么给她一个杂粮面窝窝头,要么一碗野菜粥……
她都快忘了上一次吃大米粥是什么时候了?
女人咀嚼着嘴里香甜软糯的大米粥,眼底似有水汽升腾。
“彭嫂子,你别光吃饭,吃菜啊!”沈知欢刚往小家伙碗里舀了两杓鸡蛋羹,一抬眸,就见女人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白粥。
言语间,她又往女人的碗里舀了两杓鸡蛋羹。
女人看着自个儿碗里的鸡蛋羹,眼底的水汽瞬间就凝成了实质。
担心张凤霞、沈知欢她们嫌她晦气,她偷摸着抆掉了眼角的泪水。
长这么大,她也就生儿子的时候吃过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