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不知王庭怎么招惹到它们了,数以千计的水母舒展着身躯,又合拢,身躯闪亮,庞大,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柔韧度和摧毁力,它们通身闪亮,从远处看,是如云朵般美妙的存在。
只是现在情势失控。
王庭之人身上还包裹着匿气,并没有裸露之人,水母群分明无法探知他们的存在,却被什么东西吸引得极致疯狂,不要命的用躯体撞击着两侧的砖瓦,一撞,墙体便坍塌,出现个洞,发出轰鸣之声。
这样的动静它们能分辨得出来,於是在此起彼伏的巨响中翕动着逼近,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看情势,是要将这条道都生生撞开。
江无双一行人面色难看,不想和这些东西直面对上,怕引来更为难缠的东西,因此只好往原路退回。
离近了,其他人才明白了这支精锐之师面色凝重,投鼠忌器的原因。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远看是水母,柔软,身姿美妙,颜色醒目,游动时很是轻灵,只是比寻常所见的水母略大了些,宽了些,攻击性强了些,但毕竟长在溺海,如此一想也不稀奇。
只是离近了再看,人人脸上皆是愕然,又茫然,都是见过不知多少世面的人物了,仍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张嘴忘言,只长长吐出一口气,绷直了脸。
水母曳动的身躯下,拖拽着一团团的海草,那海草是渗人的深绿色,像搅动的发丝,肆无忌惮,张狂地在半空中拽抓,而最为骇人的是,这叫不出具体名字的海草后面,长着一只白骨之手。也正是它们,在水母撞墙,往前抓人时出了力,那墙才能一推一个倒。
“这……这是什么。”
“——水母,海草,白骨聚於一身,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这是妖!”有人回过神来,很快压低了声音说:“死去的妖……嘶,无归城里,确实会有这种东西。”
毕竟谁都知道,帝主就是因为妖骸之乱逝世的。
只是这么多年来,耳边听是一回事,亲眼看又是一回事,当荒诞之事发生在眼前,带来的那种冲击,比千遍万遍的告诫都来得直白有效。
商淮嘶了声,往后退了几步,看向陆屿然。
陆屿然冷眼凝着这一幕,他对这种东西太熟悉了,熟悉到见到如此生硬拚凑的一面都觉得稀疏平常,分毫不为所动,他在后撤的王庭人群中与江无双四目对视,无声交锋,问:“你做了什么?”
江无双目光极快地闪了下,手指抵着腰边剑鞘,额间碎发恰时遮盖住那一刻的情绪,只露出坚毅的下
颌线,嗓音低哑:“不知道。前面突然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