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存在这种可能性。”
他一针见血:“妖血你都能说给我听,你我一起面对,这种揣测就让你害怕,退缩了。”
温禾安眼瞳乌黑,势均力敌的对手往往能够见招拆招,她不想和陆屿然草率结束,随意舍弃,所以注定会在这场“聊一聊”里黔驴技穷,词穷到无话可说。
可她初衷不变,仍然记得两人确认关系时,她说“我哄走了巫山帝嗣,我会好好待他的”。而如今人生所剩不过十天,她要用完全毁掉他的方式,给他十天的坦诚相见吗。
那遇见她,是不是太倒霉了点。
一窗之隔的绿藤上传来声嘶力竭的蝉鸣。
陆屿然双手克制地叠在一起,调兵和王庭交战是大事,所有决策都要从他手中过一遍,他需要计算好一切,并且提前留出除夕那段时间,已经连着十个时辰没有闭过眼,太阳穴跟被针扎似的纠扯,钝钝的疼。
他话说得如此明白清楚,温禾安如此聪明,依旧在回避,是说不出理由,还是
根本没有理由。
他不愿逼自己多想。
但克制不住多想。
他想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现在回想,陆屿然承认自己大意了,从传承出来后,温禾安当日出面时的说辞就明显有冷淡疏离的迹象,他听后虽有不悦,可没有当回事。十二花神像两次出面,一次哄他,一次守他,他没法不为这种振聋发聩,独属於她的浪漫动容,他目眩神迷,晕头转向。
不知过了多久。
陆屿然下颌微抬,扯了下唇,字句轻缓得几乎听不出起伏,像在陈述求证:“那么。你对我的感情是淡了,还是已经没有了。”
所以没有任何理由的要远离。
温禾安蓦的抬眼看过来,她走近,有些愕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下意识矢口否认:“没有。”
她摸到陆屿然的袖子,顺着袖片摸到他的手,极冷,凉得惊心,再仰头一望,两点乌沉眼仁里蕴着一片薄怒乖戾,将谪仙般的气质碾碎冲淡。
“不是。”温禾安再次重复着否认,轻声说:“一直很喜欢,从来没有改变过。”
正因为这样。
正是因为这样……
陆屿然低眸与她对视,他看得极仔细,像要透过那双迷人的眼睛看进她心里,看她究竟在想什么。爱是世上最无法欲盖弥彰的情感,他能感受到,可一遇上变故,第一反应就是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