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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暗喜,继续煽风点火:“女儿那么做,不光是为了皇兄,更是为了母后您。姜央那小贱蹄子心气儿高,您再不出手给她紧紧皮,她没准明儿就领着人,来慈宁宫跟您抖威风!还有陛下,您瞧他那态度,当初要没有您的辅佐,他也坐不上这龙椅。可现在呢?您大老远回宫来,他不去城门迎接就算了,竟连个接风宴也不摆一个,让您就这么一个人孤伶伶回来,像什么话?跟本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咣啷

剪子被狠狠掷在地上,尖利的锋刃在阳光里轻闪,几乎是抆着升平的裙裾滑落的。

升平尖叫一声,连退几步,指尖抠着地缝儿慌忙跪下,“母、母后息怒。”

两个小宫人也放下水桶,跟着屏息跪地。

园子里气氛凝滞,檐下的雀鸟也适时收了声。暗潮在寂静中滋长,本就没什么生气的地境儿,变得更加压抑。

“糊涂东西!你也知道哀家这回丢尽了老脸,那你可知他为何这么做?”太后气如山涌,抖着指头隔空戳升平,“还不是因为你拿煊儿的事激他,他才这般回敬咱们?你现在竟还要哀家替你出头?你难不成也想看见他把哀家钉在宫门上?”

升平大惊失色,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是的不是的,女儿怎敢这么想?女儿只是、只是……”

想起那日卫烬的警告,升平恍然大悟般瞪圆了眼。

原以为当时只要自己跪下认错,卫烬就不会再追究,她还能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继续享受无边荣华。可现在细想,那根本就是他下的战书。

白眼狼心狠手辣,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们母女!

“竟敢耍我!”升平恨声捶地,可事情都已经出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想着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富贵权势,马上就会成过眼云烟,甚至连母后和表兄也在劫难逃,养尊处优的长公主殿下,终於体会到了刀悬在脖上的恐怖。

“那、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干坐在这等死吧!”升平瘫软在地呜咽,泪珠如断线般从眼角滑落。

太后被她哭得头疼,要不是十九年前亲眼看着稳婆将这孩子从自己肚里接生出来,她真要怀疑升平到底是不是自己女儿,怎的这般不开窍?遇上点事就慌成这样?还不及姜家那小丫头端得住。

有今天这一日,很奇怪吗?早在宫变后,她和卫烬勉强握手言和时,她就已经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