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住。
姜央也怔了片刻,小小地“啊”了声,终於明白过来,方才卫烬为什么要打发这么多人过去了。
让三方彼此互相监督,叫太后放心是其一,最要紧的一宗还是想引蛇出洞!
自己的贺礼既然是在春宴上叫人调包的,那陷害她的人不外乎就是宴上这几个人。方才自己看出了雪缎的破绽,那设计谋害之人见构陷一次不成,必然想从别处弥补回来。
体顺堂的雪缎数量是断然不会出缺的,眼下却偏偏短了三尺,显然就是刚刚那群去查验的人手脚不干净!
众人也逐渐从惊惶中明白过来。
董福祥更是一拍脑门,喜出望外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那些跟着过去查验的人,本就在不远处候着。卫烬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当下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其中一名穿海天霞色长裙的小宫人更是直接吓白了脸,下意识捂着嘴“啊”了声。
石惊玉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反应何等敏锐?几乎是在她出声的一瞬间,他袖底的飞刀便“咻”地一声破风而去,紧贴着她鬓边飞过。伴随几缕飘落的青丝,她人也吓得瘫软在地。
董福祥忙领人上前,拿浮尘指着她鼻子呵斥:“抓住她,从她开始搜!”
果不其然,就从她衣裳里搜出了体顺堂缺失的三尺雪缎,窥其形状,正是姜央昨日裁了预备做春衫袖子的。
而这位宫人,正是慈宁宫的!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小宫人吓破了胆,一颗脑袋“咚咚”往地上撞个不停。
面前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靴上的龙纹在阳光中张牙舞爪,仿佛下一刻便会将她撕碎,她抖得更加厉害。
然而此事她根本无法辩解,两权相害取其轻,索性心一横,她说道:“人偶的事,奴婢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奴婢不过是想着雪缎那么好看,才一时鬼迷心窍,想偷一小段回去,做个荷包香囊什么的。别宫的雪缎要么是整匹的,要么都已经叫做成了绣品,拿不走,只有姜姑娘那里有零碎的缎子,揣怀里就行,奴婢这才动了歪心思。奴婢当真不是有意要加害姜姑娘,望陛下明鉴!”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出这么天/衣无缝的理由,也算口舌了得。
姜央都忍不住要为她鼓掌。
卫烬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管她到底说了什么,从石惊玉手里接过飞刀,蹲下来,拿刀尖挑起她下颌,用最平和的声线,不紧不慢地说着最瘮人的话:“你知道东宫的门为什么是红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