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看着近在眼前的武陵铁骑封地,终於是松了口气,因为他不仅仅看到了封地高大的石门,也看到了一支穿着甲胄的五千之数的大军前来接应他们。
“止步!”禁卫军将领看着武陵铁骑封地内出现的私人武装,立马下令停止了追击,目送着白仲和武陵铁骑的家属回归到封地之中。
白仲也停下了脚步,对着故意放行他们的这个禁卫军将领遥遥抱剑行礼。
将领同样回了一礼,然后率军朝邯郸退去。
“他是什么人?”白仲心底好奇,这样一个人物,罗网居然没有任何资料。
“他是禁卫军西营将领,是我们武陵铁骑收养的一个战争遗孤,所以族长给他取名赵凡,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凡凡,同时为是希望这个世间再无战乱,所有人都能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白仲身边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着发呆的白仲说道。
“赵凡!”白仲点了点头,他记住了!
“怎么回事?”武陵铁骑封地临时组织起来的大军首领看着这群被驱赶回来的族人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先回去再说,敲响战鼓,所有人到祠堂议事。”武陵铁骑族长说道。
首领点了点头,护送着这些人回到封地之中,同时沉闷的战鼓也被擂响。
武陵铁骑的封地中,所有人都听到了战鼓声,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离开家门前往祠堂。
说是祠堂,其实就是一个超大的校场,因为作为武陵铁骑的家属,他们自幼就要接受骑射等军事训练,因此在武陵封地里,也就存在着这么一个标准的校场。
“你是什么人?”校场祠堂里,武陵族长和一干族老都看着白仲问道。
“秦国,武安君次子,白仲!见过诸位!”白仲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
“白起之子!”一干族老全都站了起来,目光不善的看着白仲,但是却没有动手。
“果然如此!”武陵族长看着白仲点了点头,他就觉得这世上不可能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念在你救了我的族人,我们不为难你,你走吧!”武陵族长继续说道。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白仲现在祠堂中间看着一众族老反问道。
“这是我们赵国自己的事,不劳你关心了!”族长说道。
白仲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们以为现在你们就安全了?”
“你想说什么?”族长目光微凝,他也知道这次的事没那么容易揭过去。
“太子杀人,你们去要个说法,然后邯郸出动大军镇压,要不是有赵凡掩护,你觉得你们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白仲继续问道。
“这是我们跟赵氏的问题,与阁下无关,我们很感激你前来帮忙,但是现在,请你离开!”族长严肃的说道。
“武陵铁骑和赵国大军都被牵制在前线,就凭你们这些老的老,幼的幼,拿什么去面对邯郸城中的三万禁卫军?”白仲看着一干族老们说道。
“那也与你无关!”族长说道,现在还是他们武陵铁骑跟赵氏的内部问题,一旦白仲这个秦人,还是秦武安君白起之子参与进来,他们就真的被定义为叛民了。
“你们觉得赵氏会放过你们,如果我猜的不错,现在邯郸的禁卫军已经在来的路上,而这一次可没有赵凡了。”白仲说道。
而邯郸城外,确实如白仲所说,禁卫军并没有退回邯郸,而是外城外集结,赵凡也被拿下。
“赵凡,你可知罪?”禁卫军统领赵铖看着赵凡冷声说道。
“末将何罪?”赵凡平静的问道。
从故意放走武陵家属,他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然而他并不后悔。
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能有今天也是武陵铁骑培养的,所以他绝不可能对自己的这些没有任何血缘,却都是他的亲人动手。
“抗命不遵,放走暴民,这是罪一;阻挠友军,贻误军情,此为罪二。”禁卫军统领赵铖看着赵凡严肃的说道。
“哪来的暴民,我见到的只是世世代代为赵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士,看到的只是手无寸铁,被太子杀了父亲、儿子而无能为力的平民。”赵凡说道。
赵铖看着赵凡,整个空地上除了冷风在呼啸,所有士卒都沉默的看着两人。
“拉下去,棍责八十!”赵铖下令道。
“赵铖,你我是刎颈之交,今日我不会让你带军去到武陵的!”赵凡看着赵铖说道。
“我们是军人,不是政客,即使是错,也只能去执行!”赵铖看着赵凡说道,他如果不责罚赵凡,等会儿郭开、韩仓来了,赵凡必死无疑!
“是,我们是军人,但是我们更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赵凡挣脱开了执法队卫士,夺过了卫士的长剑指向赵铖吼道。
“你想干什么,拿剑指向我?”赵铖也怒了,刀剑向外不对内,这是军伍的规矩,更别说他们还是刎颈之交。
“刎颈之交有大义,一人不走,一人不活!”赵凡说道,手腕一翻转,长剑直接划过了自己的脖颈,鲜血如注,双目紧紧的看着赵铖,最终倒在了大地上。
“你!”赵铖如遭雷击,他想不到赵凡居然以死相逼,不许他出兵,阵前陨将,这是出征大忌。
“刎颈之交,一人不走,一人不活!罢了罢了,我就陪你走一遭!”赵铖望着邯郸方向,深深地叹了口气,捡起了赵凡遗落的还带着义士热血的长剑。
“我走以后,所有人率军回营!”赵铖看着其余将领说道。
说罢,还带着赵凡的鲜血的长剑同样划过了自己的脖颈,倒在了赵凡身边。
滚烫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大地,绽放出两朵刺眼的血花。
三万禁卫军你看我,我看你,却是无言,统领死了,偏将军也死了,他们又该怎么办。
“这场战谁愿意打谁打,我不干了!”一个禁卫军将领撤下了自己的甲胄丢在了雪地上,转身离开。
“哗啦啦~”一阵卸甲声,不少士卒都跟着脱下来甲衣,只留下一身单衣,跟着那名将领离开了禁卫军队伍。
郭开和韩仓的确是来了,但是都感觉到禁卫军的气氛不对,所有人都现在雪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但是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愤怒。
“赵铖统领呢?”韩仓皱了皱呢怒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