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压在肩膀下的手臂上清晰凸起的青筋脉络渐渐回息。
灯关,门合,盘踞於空气里的暧昧分子一瞬消失於无形,好像刚刚在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枕边放着从鱼骨辫上摘掉的皮筋,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毯子下被细心整理好的裙摆,还有月光映照下,她唇上的水光。
每一处都是他层叠的爱意,每一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羞恼
陆霁尘在一门之隔的客厅沙发里坐了很久。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扇门轻轻合上后没有径直回到楼下。
或许是怕她会渴, 又或者是怕她不小心滚下床,总之,除了那间房, 客厅是离她最近的地方。
近到好像还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还能听见她舌尖缠绕他时的啧啧水声, 还有那一声被他咬疼的呜咽。
还残留着属於她的丝丝血腥裹在口腔内壁, 他竟忍着没有吞咽,如今静下心来,那丝缕的不属於自己的腥甜好像比最开始还要浓烈。
光是回想就让人心脏发紧, 好像还能感受到压在胸腔下的那两杯, 滚烫的烈日白雪。
迫切的想捧於手心,将其融化。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唇角溢出的何止那一声。
想到这, 他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沈确总说他无欲无求,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他就不会在起身的时候为自己那一举灼涨而羞恼於胸。
手肘压在膝盖, 他修长的手指伸开,拇指与中指轻轻按压在两边的太阳穴上。
不禁的一个吞咽,让他眉心收紧, 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舌尖也有丝丝痛感。
什么时候, 他竟然把自己的舌尖也咬破了,还是说在她呜咽的那一声之前, 被她先行留下了痕迹?
可他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也是,那短暂几分锺的沉寂与喧嚣, 还有什么盖不住的呢?
第二口浊气从他口中郁出, 无意识的一个舔唇,让他再次感受到她留下的清甜香津, 混着淡淡的葡萄香气,回味绵远。
让他一向视如傲物的自制力再次瓦解。
楼上是不能待了。
以为回到楼下就能见见平息内心的汹涌,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依旧徒劳。
於是他去洗了一个凉水澡。
再回卧室,他看了眼时间。
很好,一个短暂不过几分锺的吻消耗了他三个小时的时间。
眼睛能闭上,但睡肯定是睡不着了。
四点,他坐到了书桌前,试探性地写了一段,谁料思路出乎意料的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