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黎黎看了眼时间,都九点了。
她知道岁樱的手机有来电提醒,“你开机看一下呀!”
开了,开了不止一次,短信提示,沈确给她打了十二通电话,陆霁尘只打了五通。
这么一比,亲叔果然是亲叔。
见邱黎黎也从包里摸出手机,岁樱警告:“不许开机!”
邱黎黎委屈着一双小狗眼:“他们俩又没我号码。”
“但是我小叔有程子墨的呀!”
邱黎黎愣了一下:“有就有呗,程子墨又不知道咱俩在这。”
刚还夸她聪明呢,岁樱小眼神睨她:“那条朋友圈就只有他们俩能看见!”
邱黎黎这才反应过来:“你不说我都忘了。”
岁樱已经等的有点丧气了,她是七点二十发的那条朋友圈,照陆霁尘的起床时间来算,他早就应该到了。
等人最磨人的耐心,岁樱已经有点丧气了:“再等半个小时,他们如果还不来,咱们就回去。”
“回哪?”邱黎黎问。
“回寝室睡觉!”
*
荆条山虽然不算景点,但有台阶式的大门入口,去年年底因为山的东南方向多了一个回迁小区,所以又在山的南面多开了一个门。
岁樱是坐出租车来的,司机自然是把她放在好拉客的南门。
偏偏陆霁尘不知道还有个南门。
在岁樱手机依旧打不通的情况下,他能做的就只有上山去找。
从山底有一道台阶式的小路往半山腰延伸,虽然不到顶,但是环山一圈。
找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的时候,他已经从最开始的生气、无奈到着急。
人在慌乱的情况下,注意力无法集中,思维更是做不到缜密。光是手机打不通这件事,他脑子里就冒出了不知多少个可能性。
会不会手机丢在出租车上,被下一个乘客捡到恶意关机。
她身上肯定没带现金,找路人借手机想给他打电话,但是又记不住号码。从这边回到市里不算近,问陌生人借钱,人家大概率不会借。
可是她不可能一个人来爬山,她的同伴呢?
想到这里又忽然想起她发的那条朋友圈,都把山拍下来了,手机肯定不是落在出租车里,那是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如此一想,他心更是揪紧,那冒冒失失的性子,该不会在找手机的时候滚下山吧?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滋味,夹杂着后悔、懊恼、自责、害怕,甚至恐惧,在他心里无法宣之於口,以至於他脚下的每一步都犹如灌满了溶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