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帝要对满仓儿案做个回顾总结?
无论如何,在场文官要参劾张延龄的心没有变。
怂恿大明储君当街与人殴斗,置储君於危险境地,今上有且只有此一子嗣,张延龄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词是编好了,就等朝会一开始,来个先声夺人。
绝对不能让张延龄抢占先机。
很多人也明白过来,一旦被张延龄“恶人先告状”,那黑的就可能被说成是白的,指鹿为马的事他们之前也见过,偏偏皇帝就那么偏信这个国舅。
不定张延龄能说出什么荒唐的理由,比如说是带太子去练拳?让太子早点感受到战场杀敌浴血奋战的感觉?
“诸位卿家,今天的朝会开始吧,你们有什么要奏的吗?”
朱佑樘亲自做了开场白。
很随和。
大明朝君臣的氛围一改成化年间的僵持,要知成化帝当了二十三年皇帝可是有十六年不上朝的,君臣关系降到冰点。
反观朱佑樘基本从不辍朝,对文臣的礼遇也达到了大明历史的巅峰。
皇帝话音刚落,在场有诸多言官就准备出动。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一定要抢先一步……
“陛下……”
他们中反应快、弹跳力好的已经蹦出臣班,嘴快的还没出列就准备开始上奏。
再看张延龄,此时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居然立在那一动不动,没有要出来先声夺人的打算。
都说是恶人先告状。
这小子转性了?
眼看先声夺人的事要完成, 朱佑樘突然伸手打断了在场大臣的上奏。
奉天殿外,随之传来一阵喧哗声。
众大臣一时间面带不解。
如今是朝会时,是何等人居然敢在奉天殿外喧哗?这是不想活了?
关键是这些人的喧哗,还打断了他们参劾张延龄的进呈,事情发生未免太过於凑巧……
“殿外何事?”朱佑樘的问题,说得好像当皇帝的提前也不知情。
萧敬恭敬回道:“陛下,乃是今晨刚抄没宅邸的一些罪臣,他们人已带到殿外。”
在场的人听了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抄家?
今晨?
他们本能感觉到,这件事应该是跟张延龄有关。
而张延龄还是一脸淡然立在那。
张延龄脸上甚至还稍有不屑。
你们真当我是棒槌还是什么?既然我近水楼台,恶人先告状还能等跟你们在同一个殿堂拚弹跳拚嗓门?
虽然是同一场比赛,但咱的起点不同好吧?
今天我来可不是跟你们排定次序谁先谁后的,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热闹,你们要是觉得今天还有机会跟我争,那你们是太天真了。
张延龄正在感慨这群文臣的思想单纯,一早就被东厂拿下的十二名户部及都察院中文官,就已经被拎到了朝堂上。
他们身上的朝服都已经卸了,只着一身白单衣,而旁边的东厂番子一个个全都拿着棍棒。
这架势分明是已经告诉在场大臣,这群倒霉蛋要遭殃了。
……
廷杖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