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懋也很无语。
用你小子来教训老夫怎么做事?你还真是……
“銮驾来了,英国公赶紧与我去迎接圣驾,不能耽搁啊。”
正好此时朱佑樘一行人,也浩浩荡荡而来。
此番前来参加狩猎的,除了武勳之外,甚至还有不少的文臣,兵部尚书马文升为首。
内阁那边派了李东阳作为代表,至於文臣还有不少的侍郎以下官员陪同,翰林是少不了的,有狩猎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有文人来题写诗赋歌颂。
……
……
朱佑樘抵达了为其准备好的大帐。
张家两兄弟,都是一身甲胄,雄姿英发前去迎銮。
朱佑樘也在大帐内会见了此番前来一同狩猎的人等,甚至还对朱辅称赞有加。
朱辅一副飘飘然的感觉,似乎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跟张延龄有什么政治媾和,足以独当一面。
“陛下,此等狩猎,仍是靡费帑币,实在不宜大动……”却在此时,还是有不识相的言官出来说话。
朱佑樘的脸色瞬间不太好看。
张延龄看了那人一眼,是礼部的郎官袁易生。
此等人也就是喜欢用一些“政治正确”没事出来烦扰皇帝,以体现出其忠臣的品性。
皇帝面色不悦,一旁的萧敬走出来解释道:“此番秋狩的开销已大幅锐减,尽量避免扰民,同时开销用度皆都乃是民间捐赠所得,因而……并不耗费帑币。”
袁易生不依不饶道:“民间所捐赠,当用在国计民生,为何要用在秋狩之举?难道转移到户部府库,不行吗?”
一些翰林都在附和,看起来这种清流思想还是有广大受众的,这也是袁易生等人能生存的条件。
张延龄在人群中找到了熟人,都是他在翰林院“学习”短暂时间内所认识的,诸如朱希周、陈澜和王九思他们,而此番在质疑皇帝出巡狩猎花费大的人,基本就是这群人。
张延龄走出来道:“不可以。”
“你什么意思?”袁易生见到是张延龄,更是生气,这是清流读书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延龄道:“因为大部分的募捐,乃是由我所拿出来的,我只负责秋狩这部分,如果要挪用到府库去,那我将会把纳捐的部分收回来,你有意见?有意见可以,麻烦你自己来纳捐,想用在何处没人管。”
一番话,让袁易生无地自容。
连很多翰林都觉得汗颜。
现在是张延龄自己捐出来的,张延龄有权力自己捐出来的钱物作何用处。
你们不是质疑皇帝浪费吗?要不你们自己拿出用度来,想用在哪用在哪……
朱佑樘脸色不善道:“好了,这种无谓的争论要到几时?今日的狩猎开始之前,朕会亲自检校在京五军,传令下去,让各营的将士准备吧。”
……
……
皇帝出来狩猎。
看起来是临时兴趣所致,但显然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在里面,只是很多人看不懂罢了。
上来要检阅五军营,也算是皇帝彰显自己恩威的方法。
昨日里,营地内便已经立起高台,专门用以皇帝立在上面检校五军营兵马。
文臣武将陪同皇帝一起检阅。
这种感觉,好像是诗中所描绘的“沙场秋点兵”,在这样一个时代,即便大军要出征,皇帝也没法出来检校,这也是朱佑樘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去感受效忠於自己的将士们的风采。
张鹤龄作为右军营的暂领主帅,他的任务,就是让自己所部在皇帝和众文武大臣面前好好表现。
先是前军营。
随后是中军营……
轮次下来,很快就是右军。
五军营中的右军,士兵多来自於云南都司、贵州都司、四川都司、陕西都司、广西都司以及北直隶宣州卫等所辖卫所奉调於京师的人马,其本部人马有很多已在京师生活多年,已跟京师京营人马融为一体。
当右军五百检校人马出现后,木台上的皇帝以及文武官员,都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右军营人马,是踢着正步上场的。
能在如此规模宏大的校场检阅中,以如此整齐划一的状态出现於检阅者面前,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看来寿宁侯还是没有枉费朕对他的期望啊。”朱佑樘笑着说一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先前中军营出来时,皇帝也曾稍微夸赞两句,说是军容齐整。
中军营是周彧所负责的。
周彧跟张鹤龄同被罚在京营中效命,一看就能感觉到差距。
朱厚照从朱佑樘身后钻出来,道:“父皇,儿臣知道,其实大舅他没出多少力,都是他身边一个叫小南子的在帮他做事,小南子是二舅手下的人, 儿臣认识他。”
有站台的就是拆台的。
估计张鹤龄知道自己大外甥就这么当着几位顶级文武大臣的面拆台,非把这个外甥给拆了不可。
朱佑樘只是笑了笑,目光望向一边的张延龄。
君臣之间还因为李广的事有嫌隙,此时朱佑樘叹道:“看来建昌伯麾下还是有能人,一并赏赐了吧。”
一句“一并赏赐”,听来轻描淡写,但这意味着“小南子”要正式蜕变。
之前因为护朱厚照的驾,得了个义士的称号,后来跟张延龄出征,也没获得正式的军职,但现在看起来南来色好像在治军方面的确是有一手的。
皇帝开了金口,南来色要从军也就顺理成章。
上来也能直接跳过当个小兵,有张延龄的关系,混个百户职都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