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戳穿你,也未必需要我亲自登场,我只需要在你表演的时候,用点手段把你的把戏搞砸,让你在人前出丑,我都没露面过,谁会想到这是我所为呢?”
本来张延龄不打算离开营地。
现在看起来,好像离开营地反而更好一些,这样揭穿李广的把戏更顺理成章。
不过走不走也没关系了,如此就走也太过於刻意,还不如……
顺水推舟看一场好戏。
……
……
张延龄回来找到张鹤龄时,发现张懋还没走。
“贤侄,你跟陛下提得如何?”张懋不走,就是为得到答案。
张延龄摊摊手道:“陛下只是问询我奉调江南的事,什么提得如何?英国公,咱说的是……一回事吗?”
张懋一脸尴尬。
却也只能随便敷衍两句之后,悻悻然而去。
张鹤龄问道:“姐夫叫你去干嘛?”
“还能干嘛?”张延龄跳上马,“我再有三天,就要离开京师到江南,这期间我不会再出现於朝堂,陛下临走之前嘱咐我两句,有问题?”
“就没给你什么好处?比如盐引?银子也行啊。”
“没有。”
“那你就没帮为兄提一句?为兄今日表现……”
“驾!”
“二弟,你听为兄说啊……”
……
……
一直到日落时。
大部分的狩猎队伍都回来,而此时的朱佑樘,还没有亲自参与到这次的狩猎活动中。
说是皇帝亲自出来狩猎,御驾到了营地,却只是换个地方出来散散心,一点没有要亲自上阵之意。
倒是朱厚照玩野了。
尽管朱佑樘严令,不允许太子弯弓搭箭或是进入到丛林深处,但朱厚照还是趁机进入到丛林内,并且靠身边侍卫的相助,抓了两只兔子回来。
“太瘦了,不知道够不够吃。”朱厚照对於自己抓的两只兔子还不是很满意。
一旁的刘瑾笑道:“太子殿下吃不了这么多的……”
“孤说要自己吃吗?孤还打算请父皇吃,还打算请大舅和二舅一起……以孤那两个舅舅的本事,必定是空手而归的……”
朱厚照显得很得意。
好像这两只兔子都是自己打回来的一样,也看扁了张家两个舅舅会颗粒无收。
就在此时,李广一行抵达了营地。
朱厚照跟李广的关系还算是不错,李广就算对外人再跋扈,对太子这位储君还是极尽巴结的,以往都会找机会给朱厚照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
“那不是老李吗?”朱厚照当即就迎向李广。
刘瑾赶紧提醒道:“李天师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或是晚上有祭祀的法会,殿下您别过去打扰了。”
朱厚照骂道:“孤跟老李说两句都不行?”
却是另一边,李广就算是看到朱厚照,也装没看到。
李广今天是准备当表演嘉宾的,可不想因为跟太子纠缠而坏了自己的大事,在这种公开场合,还是要表现出自己仙风道骨的一面,一旦跟熊孩子接触起来,自己还要巴结这熊孩子……那就不是仙风道骨,整个一个腰杆子很软的侍奉太监……
“啥情况?他没看到孤?”朱厚照追过去,却是李广已往大帐而去。
刘瑾庆幸太子没跟李广近距离接触,气喘吁吁道:“太子殿下,两位国舅也回营了。”
“是吗?走着……”
果然还是张家两兄弟对熊孩子的吸引力更大,朱厚照当即便去迎自己的两个舅舅。
……
……
营地门口。
此时非常热闹。
大部分打猎回来的队伍,都带着猎物归来。
南苑本来就是皇家狩猎之所,即便大明是以文治立国,但对於武人并不像宋朝时那么刻薄,武勳和武将的地位也得到了保证。
众武勳和武将也想趁此机会有所表现,尤其是京营各路的将领,都想在皇帝面前有好的表现……
再者说,外面也的确找不到这么好的打猎场所,尤其打到的猎物还能归自己。
简直是皇家给众武将的福利。
当朱厚照到营地门口时,却见一堆人围着一辆木板的马车,此时木板车上,全都是躺着的猎物,有鹿、袍子、兔子、野山羊等等,一群人对着猎物在指指点点,旁边还有个大嗓门的在呼喊:“看什么看?这是寿宁侯和建昌伯家的,你们还想抢不成?”
朱厚照笑嘻嘻便走过去,那大嗓门的赶紧对朱厚照行礼:“小的参见太子殿下。”
正是南来色。
朱厚照招呼刘瑾过来,一下跳上刘瑾的后背,让刘瑾背着自己,如此一来眼睛能看高一些。
“小南子,这一车的猎物,从哪偷来的?”朱厚照问道。
南来色道:“回殿下,不是偷的,都是我家两位老爷打回来的。”
朱厚照骂道:“胡说八道, 你当孤好骗呢?上面连个箭头都没有,不会是孤两个舅舅下毒毒回来的吧?这种鬼话可没人信。”
“哈哈!”
旁边本来就在围观看热闹的武将和翰林院之臣,听了太子的话,都在笑。
我们质疑起来或许没有权威性,现在连太子都质疑,这猎物来路不正常。
南来色一脸恭维笑容道:“这是用新的武器打回来的,叫……猎枪,对……跟火铳差不多,老远放一枪……太子您看,很多都是刚死,身上可是有伤口在流血的,不用箭头也一样……”
朱厚照骂道:“不公平啊,凭什么他们用火铳,我们要用弓箭?”
刘瑾提醒道:“用什么不打紧,能把猎物打回来就行。”
正说话之间,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也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回来,本来都以为他们是狩猎场上的菜鸡,谁知一跃成为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