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脊背都发凉了——
祝央却起身走出位置,走到那边抬手一掀就掀开了两张碍事的桌子,当然周围几个学生也被掀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只见她走到窗户前,一拳对着玻璃捣过去,玻璃应声碎裂紮在班主任脸上。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祝央收回手:“上课呢,你做你妈的贱笑,成绩下滑你负责啊?有没有职业素养?”
说完还朝外啐了一下,自顾自回到座位,掏出指甲油慢悠悠的刷了起来。
这抹鲜红对比周围单调的颜色,真的很显眼。
祝央见视线全落自己身上,不耐烦的抬头:“听自己课去,开什么小差?高考还指望我替你们答题不成?”
学生们一抖,纷纷收回了视线。
半个小时前才被老师煽动无视排挤的人,这会儿是挡也挡不住偷瞄她的**。
就跟飞虫见了光似的。
语文老师见班主任后果好不了多少,更加不安了,班主任居然也没暴跳的跑进来。
在座学生从入学以来上这语文老师的课,还是头一次超过二十分钟下来这么安静没见她发脾气的。
最后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语文老师肉眼可见的舒了口气。
正匆匆的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教室,就被祝央叫住了——
“老师,看来还是能安静讲课的嘛。”说着变态似的笑了两声:“呵呵,我还以为多不得了难以矫正的精神障碍呢。”
又对旁边的祝未辛道:“祝医生,疗效不错啊。”
祝未辛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了,要是重症阶段还可以试试电击疗法的。”
祝央安慰他:“诶,别灰心,万一是反覆发作呢,不是没机会的。”
语文老师吓得连忙出了教室,也不知道下课这十分钟办公室交流了什么,总之下面的可老师也表现老实了。
期间学校开进来一辆大卡车,来来回回光是卸东西都花了半个小时,祝央还去看了一趟,宿管看着这么多好东西也是乐呵呵,活像这些东西已经是她的一样。
生活用品还有家具搬进了祝央房间,她嫌寝室那床不舒服,干脆重新买了两张,还买了个小沙发,要不是房间面积不宽裕,估计还有。
衣服保养品化妆品,她和她弟爱吃的零食也没少买,还给祝未辛买了个平板打游戏。
他最近迷上了农药,就是老被猪队友坑。
嗯,猪队友ID叫谢天师,祝央总觉得世界有点小。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祝央用来干什么,不过宿管倒是都给她搞出来了,收拾了一个空房间全堆里面。
最重要的是她采购了大批新鲜多样的食材,蔬果肉菜米面调料,要啥有啥,还买了不少烹饪机器。
阵仗比当初在王嫂家大多了,毕竟王嫂家没这么多张嘴。
因为宿管做饭不好吃,祝央也不想吃这邋遢婆娘做的饭,便做主把刘志和赵数从学生转成了教职工。
正好一个厨师一个墩子。
宿管磕瓜子的手一顿:“这,不合规矩?人事任命只有教导主任有权利。”
祝央道:“我自然会给她交代,她会答应的,现在只是将结果提前而已。”
“你要是怕担责任,直说是我擅作主张就行了,又牵连不到你。”
那宿管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还不用做饭,正好乐得清闲。
刘志和赵数入梦大赦,当下就脱了校服:“哎哟喂,感谢我以前学校的不杀之恩,感谢当时谆谆教导,气急了最对只抽我手心的老师。”
“我他娘的出了这场游戏,第一件事就是买果篮补品去拜访一下我的恩师。”
刘志和赵数虽说不是什么厨艺高手,但是都独居多时,家常菜还是会的,刘志平时没什么爱好,还就喜欢在家琢磨弄好吃的。
赵数做不了什么大菜,不过洗菜切菜倒也难不倒他,玩家增强了体质,敏捷度和协调感自然要优於常人,就是先前不擅刀工的,现在也不会太差。
等上午的课结束,午餐铃响起,学生们来到食堂,面对的却不是稀稀拉拉摆在菜台上等着分配的清汤寡水。
而是摆上桌的丰盛伙食,大菜有炖蹄髈,烧排骨,水煮鱼,每一组的长桌每样大菜满满的两盆。
炒菜就是各种家常,鱼香肉丝,肉沫茄子,红烧豆腐,青椒土豆丝,番茄炒鸡蛋还有个黄瓜皮蛋汤。
也是每样好几份依次摆开,绝对保证每个学生都能夹到,份量也管够。
饭早已经盛好,一碗一碗的摆在座位前,大米颗颗晶莹饱满,软硬适中,还飘着能见的热气。
整个饭厅都是热乎乎的香味,这些在他们进来之前只是普通的饮食,在几个月的清汤寡水之下,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来的诱人。
这会儿刘志他们断了两大排烤箱出来:“吃啊,坐下吃,我还拷了点红薯干,一会儿讲究做零食,时间不够就能准备这么多了。”
又指着炖猪蹄和排骨这俩大菜到:“这两个是高压锅压的,滋味不是很足,晚上再跟你们做滋味的啊。”
学生们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明显才是这一切主使的祝央,默默的落座,端起碗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不知道哪里发出一声细小的抽泣,但没有人抬头去找,因为自己碗里的饭也时不时的滴下了咸咸的泪水。
祝央和几个玩家照常另坐一桌,吃完午饭又让刘志他们去把医务室的女孩儿接了回来。
她的床铺被打湿,不过祝央让带药的时候又加了点东西,一回来就立马让人给换上了。
刘志做的饭菜挺多,但学生们居然都给吃完了,吃完饭又回到教室做作业。
这个学校的老师教学水平一般,倒是布置作业厉害,学生们反正出了必要的生理行为,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是在写写写。
晚上教导主任才一回来,就被几个老师围住了,一群人在办公室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
在晚自习要下课前,祝央便被叫到了教务处。
这个消息一下来,全班都气氛一凝,忧心忡忡的看了看祝央。
祝未辛更是直接站起来,反正他姐去哪儿他去哪儿。
带消息回来的班长硬着头皮道:“教导主任她,她只让祝央同学一个人过去。”
祝未辛岂会管这个?正要和姐一起走,便被祝央按回了座位——
“新买的床还没铺好呢,你跟我一块去难不成回寝室我还得慢慢等着你忙活?”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铺床等我。”
祝未辛还是担心,但见他姐手上做了个拧麻花的动作,想起那根被拧成麻花的钢管,也就不情不愿道:“那你早点回来,我铺完床你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祝央敷衍的点了点头,提了一个空包出教室门,若有人注意到的话就会发现。
出教室门那刻,轻飘飘的空包陡然变得坠感十足起来,像是装了什么重物。
来到教务处,居然只有教导主任一个人,祝央也乐得不用想办法清人,便锁上门,将包扔到一边,大喇喇的坐到了教导主任对面。
教导主任看着她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层不悦的冷意。
接着开口道:“我看看,就在我休假这一天,先是恶意捉弄英语老师扰乱课堂纪律,再是殴打语文老师致昏厥,点子产品未上交,寝室分配不合格,用餐开小灶,早上冲到长达三小时,来了不到一分钟又擅自离堂,再次袭击老师扰乱纪律,袭击班主任,贿赂宿管购买大批不合规定物品,插手人事调动,更改用餐标准。”
说完教导主任冷冷一笑:“这个学校成立几年以来,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在这么短短时间内能做出这么多项重大违规的学生。”
“根据校规——”
“嗤——”祝央嗤笑出声,见教导主任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也没有想过收敛。
反而悠哉道:“校规?校规是谁制定的?你吗?”
“你这样一本正经的细数我的罪状,一副绝对审判者的严肃嘴脸在我看来真的很滑稽,统治一群小孩儿,真的就这么让你感到权利的快感吗?”
教导主任脸色一变:“你——”
祝央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整个倚在椅背上,翘着腿,闲适而悠哉,没有半点被气氛影响。
她反问道:“其实对於老师你昨晚到今天白天的请假,我有些好奇,据说这里离市区足足两半小时的车程,当然选址这么偏僻,也是为了防止学生逃跑。”
“那么老师你不惜这么紧赶慢赶的花五六个小时的赶路时间,回去是为了干什么呢?”
教导主任脸色难看道:“老师的私事就不必你过问了,就像学生来到学校只需要学习一样,老师在这里只用行驶自己的职责就够了。”
“行驶职责?怕不是这样?”祝央眼睛一睨:“难道不是某个婚姻失败,事业失败,人生失败的可悲女人,躲在这与世隔绝的一角,把这里打造场自己的一言堂,统治几十个未成年构建的王国,沾沾自喜的自我麻痹吗?”
“砰!”教导主任突然站起来,手一拍桌,冷笑一声:“看来例行对话是多余的,这个学生没有半点反思之意,直接关禁闭。”
才说完话资料室里便冲出两个人,正是其中两个体格最强的老师,凶神恶煞的就要来抓祝央。
显然连续三个对老师的成功袭击,让他们变得更谨慎,所以单独让祝央一个人过来,又在资料室藏了两个人降低祝央的防备心。
教导主任一笑:“你自己锁的门,倒是方便了老师们。”
祝央却是半点没露出惊慌之色,连人都没起来:“我自己锁的门,当然只可能便宜自己。”
然后翘着的那只脚迅速的往前一踹,一连两下,正好踹到那两个老师的膝盖上。
明显的一声‘咔嚓’,两个老师应声倒地,抱着膝盖叫了起来。
其中还有一个他们班主任,祝央坐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喂喂!不是说断了腿都要爬去读书吗?老师你嘴上说得自己多能吃苦,一点磕碰就这反应,和你吹的牛逼不符啊。”
教导主任见她这么一瞬间就奈何两个壮汉,情况太过出乎意料,一时也有些慌。
却见祝央一脚一个踢晕两人,又继续对她道:“老师,说好的单独谈话多出这么两个人,让人很失望啊。”
“不过念在初犯,这次也就不计较了。”说着对教导主任露出一个森森的笑容:“毕竟严格来说,我和老师算是一路人,也受不得别人违逆我。”
教导主任以为她要对自己出手,却看到一个包突然甩到自己面前,发出的声响吓了她一跳。
祝央便示意她:“打开!”
教导主任防备的看着她,但还是在她的注视下艰难的伸出手,慢慢打开包的拉链。
里面赫然是一沓又一沓的钱,晃得人眼花。
接着就听到祝央的声音:“老师,你要相信,我没事来这里,不是为了伸张正义的。”
“和你一样,我只是为了好玩。”
见教导主任被她这一连串的操作弄懵了,看向她的眼神就跟看疯子似的。
祝央笑了笑:“你们这些教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来时就已经查明了,被上个学校开除,正规学校找不到工作,这里正好可以用廉价的薪水就配齐一支教师资源。”
“不得不说校长对於开源节流的思路还真是精明。而你——”
“因体罚学生致残被开除,因对孩子的教育理念发生冲突和丈夫离婚,因丢了工作经济来源拮据没有抢到孩子的抚养权。”
“你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学生是失败者,要将他们改造成符合父母期待的合格品,但又比谁都更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教师从栽培育人中得到欣慰和满足感这个特性你身上没有,只有对掌控欲和权利慾的满足感,不要怀疑,我就是在鄙视你。”
“到底得多失败的渣滓才会在十几岁的孩子身上就能找到权利慾?哈哈!因为你知道和同龄人比对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
教导主任摄於她的淫威,又震於金钱的魅力,耳朵里听着她毫不润色的嘲讽,气得呼吸沉重急促,胸脯都在剧烈起伏。
祝央见她如此,毫不在意道:“但我现在就需要你这样的渣滓。”
“残酷冷漠,毫无人性,对什么都可以视而不见。”
说着下巴点了点桌上那袋钱:“收着,然后拿回去甩在你前夫脸上,尝尝看,什么才是真正成年人该享受的支配欲和满足感。”
她说这话的口气像是在施舍,可教导主任看着那钱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个学校薪水被压得极低,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这些不能找到正规学校工作,也没有其他技能的老师也只能接受。
校长自然不会对这里有多余的投入,平时克扣学生的饮食生活用品的钱又能有多少?这也不是她一个人能独占的。
教导主任已经记不起自己多久没有买一件新衣服了,微薄的薪水每个月付了女儿的抚养费,父母的赡养费,还有必要支出所剩无几。
有了这些钱,有了这些钱的话——
她心里左右不定,就听祝央说了一句:“或许你觉得我可以直接和校长谈?”
教导主任抬头,校长?那个脑满肠肥的秃顶男人,吃什么都不会够的,有这么多钱他才不会管老师的意见学生的死活,只有出得起价,他把所有人打包卖了都可以。
祝央才来一天便对她私人信息了解透彻,这让教导主任认定这两姐弟不是被家长处理麻烦进来的,更何况还随身带了这些巨款,显然有备而来。
如果她不答应,她毫不怀疑祝央能轻易联系到校长。
这逻辑看似正常,但细想也有经不起推敲之处,但教导主任对於是否收下这笔钱心里已经有了大大的倾向。
在这倾向下,自然就拚命的找出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问:“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祝央轻轻一笑:“你是井底之蛙不知世界广阔,我送你张票出去见识一下。而我,却是周游世界腻了,暂时进井底兜兜风。”
“我要做的和你差不多,不过可别误以为我们的格局一样。”
教导主任明了了,她看了看地下晕着的两个老师,面无表情的转开眼,然后拿过那个包。
起身对祝央笑了笑:“也是,一个学校的架构完整,不光是各项职位的填充,学生之间也需要领头人,祝央同学品学兼优,有领导意识,想必能带领本届走得更远。”
祝央起身:“老师这么明理也让我很欣慰。”
接着教导主任没理会地上已经被卖了的两个老师和其他同伙们,亲自送祝央出了门。
只是祝央转过身,脸上闪过一抹冷笑,这场游戏钱还真是万能的通关道具。
这两天兑换了也有上百点了,虽然对她的身家来说九牛一毛,但还是那句话,她的东西就是烂掉也不会便宜自己厌恶的人,要真一时便宜了,那找补回来至少是双倍起价的。
祝未辛这边下了课早一步回到寝室,不管他姐怎么厉害,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所有想着快点把东西收拾好过去找他姐。
回寝室因为今天上午送来的东西实在 多,他该装的装,该叠的叠,该挂的挂,急吼吼的铺完床,等她姐回来洗完澡就可以倒床睡觉后,这才连忙出了门去接他姐。
结果下楼梯没两步,想起从教学楼那边回来没有路灯,他刚刚太着急了还绊了两下差点摔倒呢。
於是又转头回去打算拿个手电筒。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一只乌漆嘛黑的鬼躺在他姐那张床上,一脸享受的样子。
听到房门响声,漆黑鬼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
祝未辛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漆黑鬼心里慌得一批,之前这家伙把它按回衣柜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晚上的发言也是各种不友善。
是对鬼有威胁之人。
漆黑鬼正打算跑,但祝未辛手更快一步,他抬手一掀,就把漆黑鬼整个合着被子卷成了春卷。
然后把这巨型春卷往胳膊下一夹,走到窗户前打开玻璃窗,兜头就将被子连着鬼从三楼扔了下去。
脸色黑沉的骂道:“占谁的床呢?区区一只鬼还挺会享受,你睡过的被子让我姐还怎么睡?”
说着也不忙着铺床了,怕走后又被脏东西先享受,骂骂咧咧的拿着电筒出门先接姐姐去。